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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1 / 2)

是的没错,就是羽毛笔。

自从皇帝发现细笔尖的妙用之后,办公就换成了羽毛笔,还叫工部特制了墨水方便使用。

但由于西域只进贡了一只天鹅,因此好在天鹅兄惨遭过周承弋的毒手又恰逢换毛过冬,小世子只觉得近来大鹅有点凶都不让他骑了,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王贺也笑得见牙不见眼,顺着皇帝的心思连连往外蹦好话,殿下心有沟壑,一直聪颖的很,只是从前不爱张扬。

他就是位置坐的太顺了,没点冲劲。皇帝这么说着,眼中却带出笑来。

东西完工的时候,皇帝正巧召见一帮大臣们在说事,其中有房丞相、沈太师等,都是朝中举重若轻之人。唐鹤年带着徒儿也在其中,不过他是来请辞的,刚到不久。

有不少朝臣见到他身后那青年目露不满,觉得唐公倚老卖老明知道青年身份还将其带来,偏生陛下始终未说什么,当年的祸事已经翻篇,他们若无端开口指责未免落人口实,误以为他们指桑骂槐,意在攻讦房丞相。

便只能忿忿作罢。

工部做了新鲜的东西,众卿家不妨随朕一道去看看。

皇帝起身,目光在唐鹤年身后容貌出色的青年身上停了一瞬,你与他也算神交已久,一道来吧。

房观彦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低头应了声:是。

周承弋料到便宜爹要来,肯定会带一串人,不说别的,翰林院肯定是倾巢而出的。

让他惊讶的只有两件事,一是他以为工部派来监工穿赤衣袍的无名小卒,原来是工部二把手蒋侍郎;二则是,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张在众上了年纪的大臣里格格不入的年轻面孔。

那般趋近完美的皮相骨相,见之便难忘,正是那有过一面之缘,身世成谜的当代卫玠。

周承弋的视线直白的很,房观彦想不注意都不行,他撩起眼皮含笑对视过去。

再次被美貌冲击了一下的周承弋转开眼快速的收敛视线。

工部的人正在装黑板,周承弋之前忘记说要求做成可上下推拉的活动黑板,工匠们重新做轨道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南书房已经放学,徐瑞和裴晔却尚未回家,他们两人对新装的东西好奇的不行,连很大可能会被逮着抽背的恐怖都抛之脑后。

现在好奇的又多了一群。

跟着来凑热闹的定国公左看右看不得端倪,忍不住问,这是何物?

叶疏朗刚要开口,被徐瑞抢了话,爹,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这是黑板!他说着无比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黑板是用来干什么的?一位大人追问。

徐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定国公捂住一张老脸都不愿意见人了,臭小子,学了个词就翘尾巴,快过来,别丢脸了。

最后还是叶疏朗仔细的介绍了一遍。

父皇,儿臣有本奏。周承弋看准时机,突然出声。

喧闹声戛然而止,众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多数心中腹诽:看来沉寂这么久不得机会,太子终于急了。皆以为他此番所作所为必定是为了翻盘。

众朝臣噤声偷眼看皇帝的脸色,后者神情难辨,只吐出一个字音,哦?

不想废太子郑重其事说出的却是:父皇,儿臣私以为南书房的课时不合理,要改。

皇帝摸着手腕的一串珠玉,未发一言。

依殿下之见,该如何改?沈太师捋了捋发白的胡子,饶有兴致的询问。

便是这样。

周承弋拿了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张现代学校常用的作息时间表,只是将时间换成了古代的十二天干计时,又在旁边花了一张科目空白的课表,特意用红色的粉笔标了重点。

他科普,其实不合理的不止漫长的课时。课程应该细分,叫擅长的夫子教擅长的科目;教材也要规范,指定科目纲要,夫子可以做知识拓展延伸,但想到哪里讲到哪里,这种漫无目的没有重点的教学方式应该杜绝。

说的有理。沈夫子点头,朝臣也多数是附和。

有一位大人出列表达疑问,为何每节课之间都空有半刻钟?以及一堂课才三刻钟是否过短了?

三刻钟是最有效的学习时间,超过之后,学生很容易走神,至于那空出的半刻钟,是用来给学生们休息的。一刻钟是十五分钟,半刻钟便是78分钟。

其实按照周承弋最理想的课间时间应该是十分钟,但奈何古代的时间刻度没有现代分的那么细,十五分钟又未免太长。不过从无到有,想来已经是不得了的跨步了。

果然在场唯二的两苦命学生徐瑞和裴晔,听到上完课还能休息,高兴的发出一声短促的欢呼。

然而朝臣们持反对意见的较多。

只因个别学生走神便休息,岂不是因噎废食?!那位大人说的振聋发聩慷慨激昂,若读书之人皆如此懈怠,庙堂之上忝居者庸碌,太学学子终日玩乐,如此以往,天下岂不乱乎!

是以,臣同意殿下改制课程之高论,然则此时间表先例绝不能开!

附和之人不少,亦有反对者道,编修此话是否过于严重了些?

周承弋环视一圈,发现不管是皇帝还是房丞相、沈太师、定国公等人皆不置可否作壁上观。

他立刻就懂了,这就是要辩。周承弋战术清嗓,友好的伸出一手,结果开口就卡了,这位

众人都在等着太子殿下的高谈阔论,连那骤然的停顿都以为是引人注目的一种方法,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正此时,带着几分道意的声音平静的插进来:翰林院陆光复陆编修。

陆编修,得罪了。周承弋从善如流,感激的看了眼仗义执言的唐鹤年。

唐鹤年则用余光瞟了眼让他提醒,此时正用袖子掩着嘴的徒弟,从他那双微弯的眸中看到了潋滟笑意。

周承弋正在和陆光复对线,陆大人所说那些着实是言过其实了。学生走神非是不专,而是惫累也。

陆大人可曾在南书房授过课?周承弋道。

陆光复颔首:自然。

那陆大人可曾在课上叫学生朗读?又是多长时间?

陆光复一一作答,不朗读怎能铭记于心,一般半个时辰抽背,背不下来则继续。

周承弋笑了,眼神却骤然锐利起来,发难道,陆大人为何不上完一整节的课,反而躲懒叫学生朗诵。教书夫子如此松懈,学生岂不庸碌?

他直接将陆光复扣过来的帽子反扣了回去。

这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周承弋笑问,卯时上课午时将歇,足四个时辰,夫子授课尚不得坚持,便叫学生诵读,学生莫非就是钢筋铁骨?陆大人若是能保证一整日专注,何不现在,就上台来亲自演示一番?

你这是诡辩!陆光复无言却心中尤为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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