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害怕它,它温顺得很,只是从未在魔界见过你,把你当作了食物罢。
黎斯:
重景微微弯下腰揉了揉大橘的脑袋,笑着道:玄驹,去亲热亲热这位仙君。
玄驹被主人抚摸,心里欢喜得紧,蹬了蹬腿就要往黎斯身上蹭。
黎斯急忙往后一退,避如蛇蝎。重景站在一旁看到黎斯的反应,竟是躬着腰大笑起来,笑得一对桃花眸眉眼弯弯,唇角勾勒出的弧度是黎斯来魔界这么些日子从未见过的。
黎斯挑了挑眉,有这般好笑?
你以往怎地不害怕猫?重景笑意不减,抬眼望着黎斯道。
近处凡烟殿的缕缕灯光漏出,投在重景脸上,这人眉目张扬,夜里瞧见也是明媚不已。
前几日那个敏感安静甚至算是冷淡的重景消失不见,只余下眼前这笑得正欢的魔界一枝花。
黎斯有些玩味地望着他,心道这一个人倒还有两副面孔。
谁家的猫生得如此这般大。黎斯轻笑道,为何明为虎类你却取为驹?
就是想这么叫它而已。重景不甚在意地说道,万事何必究个缘由。
你这时辰还未就寝?
就是不想睡而已。重景笑意浅了几分,问这么多作甚?
黎斯沉默了,好一个万事何必究个缘由,倒是洒脱。
这是作与我的?重景看向他手里稳稳持着的青白瓷盅,轻勾了下唇角问道。
不是,我自己喝的。黎斯语气淡然,神情平和。
重景:
小k:【】宿主心海底针。
瑶清,现在的你与我所了解的你有许多不同。重景颇有兴趣地看着他,说道。
黎斯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心道,你更胜一筹,昨天的你与今天的你都相差甚远。但他没说,此话说出来没必要,既然重景在身外设了道屏障,那么他在屏障外面看着就好,不必过多去究其设屏障的缘由。
或者等重景自己撤掉屏障,这样,会有趣很多。
黎斯轻扬眉梢。
这些不同,只是你未曾将我了解透彻而已。黎斯轻笑着解答重景的疑问,他撩起眼皮,笑意加深,不知魔尊是否还有想深入了解的心意?
重景垂了眼眸,输人不输阵,他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道:这有何妨,左右你被囚于我魔界,我无聊时倒是可以考虑同你打发时间。
黎斯笑了笑,没说话。
我去云坛了。重景拍了拍玄驹的脑袋,起身欲走,忽地顿住脚,偏头对黎斯说道:至于你,随意。
等等。
重景回头。
把它也带走。黎斯指了指玄驹,不紧不慢地说道。
重景笑了一声,唤走了玄驹,这大橘走的时候颇为委屈,数次回头望着黎斯。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时辰不早,天色已是微亮。有不算得太燥人的日光撕破长空悠然照进这世间。
新的一天。
黎斯准备将手中的鱼翅汤置于炉火处热上一阵,有些凉了。
咻
有什么东西撞击在黎斯的背上,他回过头,看着地上被撞落的纸鹤,眯起眼睛。
几秒后,他弯下腰拾了起来。
手中的纸鹤由米白色纸张叠成,做工精细,还镶有两小颗红玉般的眼珠。
黎斯的手指感应到其上有法术残留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谁送来的?
第9章
纸鹤不算太大,约莫半只手掌大小,两颗红玉镶于其上,显得颇有灵性。
黎斯手指轻轻拨弄几番,将其拆开了来。
米白色纸张被铺展开,数行力透纸背的小字赫然显现出来
师弟瑶清亲启:
见字如晤。
数日未见,不知师弟近来可安。仙界繁荣类往日,师弟不必过多担忧。吾听闻魔界凶煞遍地,念及你安危,茶饭不思。故草拟一书,嘱仙鹤送与师弟,望师弟多要宽心,莫自毁了仙根。
愿卿珍重。
容岳谨书。
黎斯大致扫了一眼,字体确实算得了上乘,颜筋柳骨。在这时候还特地致信于原主,署名容岳,称呼瑶清为师弟,莫非是原主挚友?毕竟自瑶清进了魔界起,他在仙界的声誉可谓是一落千丈。
小k,他是谁?
【一个平平无奇的炮灰罢了】小k嗤笑一声,【原文里这人可坏心眼了,人前与瑶清兄友弟恭,人后对瑶清的恶意滔天。瑶清是他师弟却各方面压他一头,他嫉妒得不得了却无可奈何,知道瑶清困于魔界名声尽失,可是高兴得紧】
黎斯神色淡然地折好手中的纸张,垂眸不语。
这人在瑶清毁誉之时致信来,其意可想而知,不必过多理会罢了。
小k:【而且原文里瑶清被正派绞杀也是他提的议,那群人往日里对瑶清尊敬不已,到了这时候却无人肯为瑶清明言一句,自诩什么仙门正派,心倒也见不得有多干净。瑶清到死都不知道这人的丑恶面貌】
黎斯轻轻勾了下嘴角,笑道:人心素来如此,他人之事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皆怀有劣根性。越是低微的人,越是喜爱看位高绝尘者堕落,从中寻一点可怜的自我安慰。仙修也不例外,还不是一头四肢,人的躯壳。
都带有目的,都戴着面具,谁能够绝对透彻。
走吧,作些食给重景送去。黎斯不甚在意地捏了个法术将折成团的纸张烧灭。
小k:【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对吧?】
黎斯笑了笑,说道:感情的事得慢慢来,循序渐进就好。
那人首肯让黎斯去云坛,倒也从某方面彰显了他的极度自信,自信于不会陷入其中。
黎斯相较于被动更喜欢主动。喜欢那种把东西拿捏在手中的掌控感,不论是事还是人。
日上三竿,魔界云坛甚是热闹。
重景身着一袭红衣盘坐在坛眼处,周围绕了一圈圈的魔修。
尊上,您今日心情似乎相当不错。一个中阶魔修仰起头望着重景,扯开嘴角说道。
是啊,前几日尊上面沉如水,属下们都不敢在您面前多说,今日可算是好多了。
重景垂下眼睫,没有说话,只是面上的表情确实是如众多魔修所言的不错。玄驹趴在他的脚边,他时不时伸手揉两把。
玄驹趴得甚是舒适,眼睛眯起昏昏欲睡,爪子扒拉了一下虎脸盘子。
众魔修见这会重景心情确实尚佳,说话也放松了许多。
一个高阶魔修站起身子,活动了下身上青色铠甲,开口道:尊上,那仙界来的仙君倒是有好几日未曾常看见了。
怎么?重景闻言,揉玄驹的手一顿,瞥了他一眼。
仙界与凡间关于这仙君的事那可是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