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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2 / 2)

姚林尉:

再见。姚林尉推开门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站定,回过头看着倚在门边懒散看着他的黎斯,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勾起唇角,说道:晚安,宝贝。

黎斯看着他进了电梯,电梯门关闭遮挡住了姚林尉,黎斯看了一会,然后拉上门重新回到卧室。

姚林尉下了楼,出了慕容夜离的私人别墅,到大街上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后打开手机通话。

在哪个医院?

四十分钟后,f市第一人民医院。

他啥时候来啊?医院第三层走廊尽头的某个病房里,一个中年女人尖声说道,声音犹如快没油的打磨机器,呕哑嘲哳,听得人心里起茧子。

快了快了。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病床上,神情憔悴,两大抹黑眼圈挂在眼皮子底下,看起来像个半个身子入了土的瘾君子。

他手机捏着个手机,手机的屏幕还没有熄灭,能看到是刚刚通话完的界面。

通话的人是杂种。

艹他妈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黄毛青年坐在病房内的另一张空病床上,嘴里叼了根烟,嘴皮翻飞间可见布有暗黄色烟渍的牙齿,形状不规则犹如雕坏的石头。

那一排奇门邪样的石头发愤般紧咬着烟蒂,石头尖划破了烟蒂皮,带出来一缕聚丙烯丝附在猩红的牙床上。

这三人形态各异,但相同点是看着都同样的令人眼睛难受。

这次你他妈都住院了,我不信姚林尉这个杂种还不给钱!

黄毛青年拽下嘴里还剩一截烟屁股的香烟,向病房门口的垃圾桶丢去。

烟屁股在垃圾桶边上左右磕绊了两下,没能磕进去,砸在了地上。

黄毛青年咒骂了一声,却没有动作,任由那截带着火星子的烟屁股躺在地上。

叩叩

门口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直接进来!黄毛青年听见了敲门声,翻身从空病床上跳下来,双眼锁住门口,低低骂了一句艹他妈的。

姚林尉推开门就见着了三位眼睛同时放光的东西。

之所以用东西描述,是因为实在不像人。

是三只喂不饱的白眼狼。

他轻手关上门,眼睛瞥见了地上明灭红光的烟头,抬脚轻轻碾灭。

黄毛青年看见了他的动作,转过头嗤了一声。

你可算来了!中年女人急吼吼地凑到姚林尉面前,激动得两只眼睛快成了斗鸡眼,五指张开直比划,再来晚点,你还想见到你爸?!

姚林尉偏头越过她的头顶看了眼刚才还坐着,现在瞬时平躺在床上的憔悴男人,有些遗憾地笑道:那我真是来早了。

女人:

咳咳咳!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支楞起脑袋斜瞥着姚林尉,嘴里含含糊糊:不孝子!狗杂种!

哥,爸得了肺病,住院费要很大一笔钱。黄毛青年浑浊的眼珠子紧锁住姚林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别叫我哥,姚林尉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没记错的话,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同父异母的姚椰:

你赶紧拿钱,你爸的命要紧!女人想要拉姚林尉的手,被他轻轻避开。

肺病?姚林尉向躺在病床上一个劲干咳的男人走去,笑道:我看看,严不严重?

男人见他走到了病床边,愁苦地揪着脸,扯开一条眼睛缝看他,嘴里还不忘有规律地咳嗽。

三短一长,间隔两秒。

肺能力应该挺好,以这种强度咳半天了还能喘上气,姚林尉挑挑眉,伸手拿起了搁放在病床旁桌子上的一小瓶药。

醋酸甲烃孕酮片。

瓶身上贴了一张小纸片:女,48岁。

姚林尉轻轻短促一笑,将药瓶捏在手中转了转,垂眸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道:这药你的?

当然是我的!男人这会不咳了,抻长了脖子道:医生开的,可贵了!你多拿些钱。

哦。姚林尉轻轻将药瓶搁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说道:乳腺癌和子宫内膜癌,你是哪种?

什么什么癌?!男人瞪大了眼睛,指着姚林尉,破口大骂:你个狗杂种,你咒你老子!老子是男人,男人怎么会得这个!

不是你说的吗?姚林尉无辜地耸耸肩,笑道:你说那药是你的,那药就治这个。

男人:

姚林尉收了点笑容,目光有些冷,沉缓开口道:别人刚搬走,你们就滚进来,脸呢?

前一个病人应该是才走不久,这三人就混进来装病,行为实在令人作呕。

道德无下限。

你别管这么多!男人见事情败露,也不再装咳,坐起身指着姚林尉,道:拿钱,你弟弟要买房子,准备结婚。

结婚?姚林尉偏头看向姚椰,眨眼道:现在一个人都能结婚了吗?

老子有女朋友!姚椰气急败坏,愤恨骂道:艹!

你赶紧拿钱,给个一两百万就行了,剩下的以后再补。男人摆摆手。

我没有钱,姚林尉无辜地摊开手,一个高中物理教师,每月薪资有限,我很穷的。

你他妈不是有慕容夜离吗!姚椰有些激动,他那么有钱,一两百万你让他上一次不就到手了?!

你怎么不让他上呢?姚林尉说完就轻轻用手捂住嘴,似乎是懊恼,垂眸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慕容夜离,侮辱你了。

姚椰:

我是你爸,你连这点钱都舍不得为我花。男人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话,眼里尽是精光。

怎么不舍得?姚林尉笑了笑,你要是生病了,我一定会让你住最好的医院,睡最软的病床,躺最高档的棺材,挖最深的土,吹最悠扬的唢呐,埋最贵的墓地。

女人:

男人:

姚椰:

妥吗?

他的嗓音慢悠悠的,却成功地让病房内的其他三人怒发冲冠。

姚椰发狠地咬紧牙关,盯着姚林尉。

他不知道他这位哥哥怎么会变得这么抠门,以前好歹会给一些钱,现在却是抠门还怼人!

我真没钱。姚林尉看向窗外,夜色深沉,有颗颗繁星点缀,一闪一闪的,晃得人想睡觉。

待在这里跟这三个玩意耗,真是浪费时间。

还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大半夜的夺命连环call。

不过刚才坐出租,司机补了一些,二百五,你们要吗?

你他妈说谁二百五呢!姚椰气急。

你干嘛急着对号入座呢?姚林尉笑眯眯地从衣服外兜里摸了一沓钱出来,刚好二百五,零零散散的,他将钱放在桌上,笑道:看吧,真是二百五,不多不少。

姚椰: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姚林尉朝男人打了声招呼,道:我亲爱的父亲,祝你长命百岁,别早早享受了我给你安排的服务。

毕竟唢呐什么的,还没准备好。

混账!男人气得脸都歪了,操起旁边的烟灰缸就往姚林尉身上砸。

动作很快,姚林尉来不及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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