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斯拿起桌上的笔,中性笔在他指间灵活地转了两下。他抬起眼看向蘑菇头,也就是那位叫李修的男同学。
池濂呢?
啊??李修惊愕地张大嘴,有些呆愣。
你问谁来着??他不相信地又加了一句。池濂在哪?黎斯好脾气地再次说了一遍。
你问他?李修伸手摸了摸黎斯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啊,咋说胡话了。
黎斯:
你跟他不是从来不对付么,问他干什么?李修撇撇嘴,他是晏和的好哥们,一直不大喜欢池濂,因为那人太张扬耀眼了。
我知道了,他猛地一拍手,大叫道:肯定是因为上次月考他超过你成了第一,你心里不忿要暗算他!
说完还点了点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神他妈暗算。
黎斯无语了。
我们整整他,成不成。李修悄悄压低了声音,伏在黎斯耳边说道,老子看不惯他很久了。
自己整,关我什么事。黎斯推开他,淡声道。
那你问他干嘛?!李修说。
我是化学课代表,他化学作业没交,秉着共同致富,先富带动后富原则我问问同学学习情况不过分吧。黎斯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修:???挺秃然的。
你他妈平时会管别人作业交没交?就是月考被超,想找池濂干架,实锤了。
你别瞎扯,老实说你是不是对他存了杀心,说出来兄弟必定拉你一把,让你大仇得报李修接着叨叨。
嘘
黎斯食指轻抵着唇,朝他轻轻挑了挑眉。
咋了?李修看着他一脸懵逼。
你听。黎斯也看着他。
听啥啊??李修依旧懵逼。
黎斯的视线穿过他投向教室前门,然后勾了勾唇角,笑道:听高跟鞋的声音。
卧槽!李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翻身就要从黎斯的桌上跳下来,但来不及了
李修!!一道尖锐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教室。
黎斯悄悄捂住了耳朵。
昨天就说了吧,这个课间是我的,用来做卷子,怎么?我这来得慢了会你们就不安分了,卷子早发给你们了,拿出来做啊!高跟鞋噔噔噔地进了教室,边走边说:早说了把这当作一次正常考试,看来你们没当回事啊。
李修佝着个身子往自己的座位上挪。
说的就是你,李修!高跟鞋女士眼尖瞥见他了,叉着腰气愤道,卷子做完了吗?别人都在位置上为啥就你蹲别人桌上去了,自己不学还打扰别人学习。
李修扫了一眼教室,果然人全都在李太师来之前乖乖回到了座位上,对着卷子咬笔摇头,装作沉迷试卷无法自拔的模样。
太狗了。
他李修甘拜下风。
你看什么看呢,就你一个没在座位上做题,我昨天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外号叫李太师的女士敲了敲讲桌,发出哐哐的声音,显然被气得不轻。
不只是我吧,李修想了想反正横竖是死,他要拉个垫背的,老师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没看见池濂?
黎斯:
全体同学:
果然,李太师扫了眼教室没看见那位池濂同学,脸都气歪了,尖声问道:池濂去哪了?
教室一片沉默。
几秒后,一只手掌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报告老师,池濂昨天打篮球摔断腿了,现在在校医室呢
放屁!李太师一拍讲桌,我早上还看见他跑去食堂抢饭,那速度博尔特看了都要叫声大哥,这会腿又断了?
池濂的兄弟:
全体同学:
你们啊你们,还有不到十个月就高考了,就你们这态度,还考什么啊。李太师将手中拿着的一摞试卷拍在讲桌上。
你们看看上次测验的成绩,还考什么?别考了,直接保送!
保送蓝翔。她凉凉地添了一句。
底下的人憋笑憋得十分辛苦,想笑又不敢笑。
可别浪费报名费了,李太师将试卷交给前排同学示意他发下去,然后接着说道,我看你们就是想蹭高考时候的那点空调!教室里鸦雀无声,静等着她的火气过去。
年龄大还绝经的女人果然惹不起。
别问为什么全班都知道李太师绝经了,她老公找来学校吵架时嘴瓢爆出来的。
她家庭关系处理得不是很好,但她作为一名数学教师,实力相当强劲,与强大实力匹配的是她的嘴毒程度。
号称七中之最。
黎斯现在所处的班是市重点学校的重点火箭班,个个表面上吊儿郎当,背地里平平无奇在市里排前几。
满分的竟然只有十几个,这次的数学卷子就是抱只鸡来瞎踩两下都能考个七八十,你们真是差劲。李太师摇摇头。
底下的同学绝望了,你有本事抱只鸡来写啊,他们大部分人做两小时辛辛苦苦还只能考个一百二三。
倒想看看鸡怎么做数学题。
行了,李修你站后门听,看着你就来气。李太师摆摆手,继续说道,池濂的账我后面找他算,现在你们拿出上节自习课做好的卷子。
一节自习课加一个课间,能做好吧?李太师见底下都没吭声,狐疑地问了一句。
能!
几十名同学的声音很洪亮,管他妈的做没做完,先吼了再说,气势得稳。
赌一赌搏一搏,只要李太师不检查卷子闷头就讲,他们就还是四十三条好汉。
黎斯沉默地看了眼桌上的空白试卷。
好家伙,一个字没动。
他拿出笔戳了戳试卷,仔细看了两眼题目,发现完全不会。
忘完了,做不来,好难。
他都高考多久了,工作忙,哪个成年人还有空去练数学题的,想不开么。
现在直接看到最后一个选择题,前面的我不讲,错了就是你们不行。李太师在黑板上唰唰写下选择题的答案,边说边写道。
底下的同学一阵唏嘘。
黎斯趁着她讲最后一道选择题的空档抚平了试卷看了眼后面的大题。
先试试,万一时隔多年还能做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