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濂昨天坐的是黎斯旁边的位置,现在坐的也是黎斯旁边的位置。
黎斯合理推测这位池同学应该是不会再动位置了。
他回头望了望悬在教室后墙上嘎吱嘎吱直叫唤的老式风扇,眨了眨眼睛,看来是因为你咯?
池濂,老贺没怎么说你吧?方武继续担忧,神色比司马光砸缸时还要严肃。
没,池濂抬眼应了句,能怎么说我?
就你不是逃课吗?方武挠挠头,我觉得老贺会很生气。
嗯,是很生气。池濂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但我长得很消气,所以老贺没发火。
黎斯:
方武张张嘴:啊这
顺带夸自己的美貌,好招式!
没有惩罚么?黎斯笑问。
池濂刚刚还算不错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冷了下来:一万字检讨。
说起检讨,昨天老贺找了他们两人,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然后留下了三千字检讨任务。
也就是说,池濂现在欠了一万三千字的账。
黎斯昨晚回家就顺手把检讨写完了,真情实感,打动人心。
我帮你写五千吧?方武咬咬牙,主动发问。
谢了,池濂看了他一眼,不过不用了,老贺认识我的字。
黎斯想到了池濂的字很漂亮,筋骨有力,而方武的字说是狗爬的,狗都觉得委屈。
丑得狗都不想背锅。
以后少逃点课吧,黎斯边说边敲了敲桌子,毕竟动不动万字检讨还挺难写的。
池濂转过头盯着他:我以后谨慎点就不会被发现了。
成,这架势,课还是照样要逃。
黎斯挑挑眉:看来昨天不是很谨慎。
池濂有些烦闷地抓抓头发,低声道:昨天是失误,我姨是高一老师,昨天在篮球场上看见我了。
哦,黎斯点点头,不逃课你姨就不会看见你了。
池濂偏过头啧了一声。
逃课的人那么多,你晏学神逮着我教育干什么?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虚空中轻轻朝黎斯点了点。
逃课的人那么多?黎斯轻声重复了下这句话,顿了顿又开口道,不多吧,正经人谁逃课啊。
他抬眼看了下方武,问道:你逃课吗?
方武快速地摇头:不逃。
黎斯挑眉,笑了笑。
方武感知得很快,扭过头又问陈翠花:你逃课吗?
陈翠花瞅了眼木着一张俊脸的池濂,弱弱开口道:逃
但我没有姨在教高一。他又弱弱地补了句。
池濂:
方武:
行了,你怎么和老贺一样,池濂皱着眉,烦闷开口道,不逃课就不逃呗,我还不能做到不成?
黎斯认真地点点头:你能。
方武认真地点点头:我们都相信你能。
陈翠花傻乎乎地跟着点点头:池哥不逃我不逃,永远追随你!
操,池濂低声骂了句,更烦了。
黎斯觉得池濂对于他的正经人不逃课理论很不满。
证据是他现在面前的一张试卷。
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物理试卷。
眼熟,因为黎斯做了前面一半。
眼生,因为黎斯后面的题没看。
这张试卷是昨天的作业,那位斯文的女物理老师会批改算分,是今天下午物理科代表付然收齐上交的。
黎斯没打算交,因为他没做完。
他不算是一个听话的学生,所以付然来收卷子时他笑得温温和和:抱歉,我不交了。
付然同学嘟哝着走了。
但很明显的是他的试卷被交上去了,以只做了一半的姿态。
黎斯目前还不确定这是哪个不知名同学干的好事。
照理说黎斯应该感谢帮他交试卷的不知名同学,因为这使他免了不交作业的惩罚之灾,但实际上黎斯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拽兮兮地交只做了一半的试卷给老师会更糟糕。
这样显得他很狂妄,作业只做了一半还有胆子交上去。
黎斯本来是没能确定这位好心的不知名同学是谁的,但当他把试卷翻了个面后,这位不知名同学也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姓名了。
只见第二面干净的卷面上突兀地多了个东西。
这个东西出现在了本该是电路图的方框里。
这个东西是用黑色碳素笔画的安吉娜公主。
非常的狂妄了现在,比他上交的只做了一半的试卷更加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