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妤名声远扬的同时,许薄苏的形象,可是一跌到底,但毕竟是副台长,明面上也不敢说得太过。
而就在此时,蒋妤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爸的。
手机屏幕上蒋士予的名字赫然出现,看着来电显示,蒋妤一时间竟有些棘手。
她和蒋士予的关系不冷不淡,逢年过节也只是打个电话问一两声,她心里一直哽着一根刺,她只比蒋嫣大上一岁。
蒋妤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蒋士予沉稳略带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回家!马上回家!”
蒋妤垂眉,“爸,我这边工作走不开。”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小妤,为什么不告诉爸爸?”
“没必要,”蒋妤说:“我现在挺好的。”
“什么叫没必要?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肯告诉爸爸?”
蒋妤永远都忘不了她妈死了之后,蒋士予将蒋嫣母女带进蒋家的那一天,她不愿意蒋嫣的妈妈住她妈妈住过的房间,睡她妈妈睡过的床,用过的东西。
可是她没有任何能阻止的力量,唯一能做的,是拖着行李箱,远走国外。
“爸,没事,都过去了,您身体还好吧,过段时间……我带小蹊回去看看你,我工作忙,就不和您多说了,先挂了,再见。”蒋妤将电话挂断。
父女二人也都习惯了这样的突兀。
蒋妤揉着太阳穴,继续看着底下人送上来的选题。
查出真相,点出现实,是节目宗旨,但接连两天的选题蒋妤都不太满意。
蒋妤翻到最后,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偏僻的山区,有一个小村庄,路况不好,小村庄几乎与世隔绝。
但两个月前有几名背包客误入这个地方,偶然之间距离小村庄十里之外的一处大山深处,发现了十几具尸骨。
白骨森森,全数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内。
背包客当即报警。
警察发现,一共有十四具尸骨,经过dna的检测,全是小村庄里现居住的村民的亲属,而且,死者年龄普遍大于六十五岁,死亡时间从最长的五年前到半年前,没有明确的致命伤,倒是不少尸骨检验出有不少陈年旧伤,譬如,断腿,断指等。
在警察调查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小村庄这些年陆陆续续有老年人失踪,都是腿脚不便的人。
村里的年轻人曾经翻遍了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那个所谓的山洞从来没有找到过。
这一调查结果发布后,引起社会轰动,得到了广泛关注。
传什么的都有,最离谱的还是莫过于鬼神之说。
偏远的山区,与世隔绝的山村,似乎也就只有这鬼神之说能圆。
蒋妤看着这则新闻良久,当即决定做这期报道!
她在警察那了解到,山上发现的白骨,其实是山村里曾经几十年的住户,有儿有女,孙子都满地跑,家庭幸福,尸骨也没有他杀的痕迹。
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自杀。
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十多人连续五年内自杀在同一个山洞里,实在令人猜不透。
警察还告诉蒋妤,他们在调查那个山村时,民风淳朴,村民都很和善。
蒋妤决定做这期节目时,得到了不少人的反对,就连陈文洲也说,那地方偏僻,案情还不明朗,有危险,你是记者又不是警察,还想查明真相吗?更何况,你向来主张以小见大,你这个‘小’是十几条人命,能点出什么‘大’?更有可能,你这个‘大’,还不如那个‘小’。
毕竟是十几条人命。有什么能大过人命的?
蒋妤直言说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不去,永远不知道背后的‘大’是什么。
劝说无奈之下,蒋妤最终还是踏上了去山区的火车。
跟着她的,还有摄影师陈轲,记者陶蓁蓁,以及节目组脾气火爆的主编徐甘。
去往山区的路很长,从北京到贵州火车晃晃荡荡十多个小时,到了贵州再次转大巴又坐了几小时,最后更是委托了当地的居民,坐了四个多小时的牛车,翻越一座大山后,终于到达了山村。
因着两个月前的事情,上面得到了高度的关注,连带着山区通往外面的路也被络绎不绝的记者媒体踏出了一条,一条仅容一辆小车经过的小路被修建成功。
一路下来,几人被颠得没了脾气,蔫头耷脑,一点精气神都没了,唯独背着摄影器材的陈轲,还生龙活虎。
依得他的话说,当年他去了非洲,穿了雨林,这么一座大山算什么。
蒋妤一行人气喘吁吁,看着还在原地蹦哒的陈轲,翻了个白眼。
带他们来的人和山村里的居民介绍了蒋妤等人的身份后,得到了当地居民的款待。
来之前几人其实已经做好了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情况,但一进村,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四人这才发现,警察说的一点没错,民风真是淳朴。
“你们也是记者吧,前两天刚走了一批记者,俺家的床现在还是热乎的,记者同志,你们几个可以直接住俺家。”大哥操着一口不标准也不流利的普通话。
蒋妤打起精神问他们:“来了很多拨记者吗?”
“很多!都是在问两个月前山上发生的事,但都没什么发现。”
蒋妤四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先住一晚,休息后再来调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