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咸的海水不断灌入林凡的口中,他双手拍打着海水,伸长了脖子昂起头,不让海水倒灌进嘴里。
他已经不知道在海里浸泡了多久,双手发白浮肿,腹部的伤口处已经变得麻木,感受不到疼痛,林凡甚至在想,自己如果继续泡在海水里,会不会突然窜出来一只鲨鱼一口吞了自己。
头顶的烈日和冰凉的海水不断侵蚀着林凡的意识,也不知在海水中究竟沉浮多久,隐约间他眯着眼睛朝前看了眼,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块木板。
那块孤零零的木板足有半米长,林凡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奋力地游了过去,用手死死的抓住木板不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又用袖口的一截衣料将自己的手臂和木板牢牢的绑在一起,这样就算自己晕过去,也不会松开木板。
做完这些,林凡身体里仅存的一丝体力也被耗尽,无力的趴在木板上,随着浪花漫无目的的漂流着,最后实在抵挡不住烈日的暴晒,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读书,天天逃学去海边干嘛,还带个不知道身份的人回来,给他治病不要钱啊,刚才那孙老三就过来给他上了点药,胡乱缝了两针,居然花了我二百块钱,真是想钱想疯了!”房未升的母亲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林凡,满脸晦气,手上还拿着她那破旧的布钱包。
就在几分钟前,村里的赤脚医生孙老三给林凡腹部的伤口上了些碘酒,像缝猪皮一样胡乱缝了两针,又留下几粒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消炎药,从她手里接过二百块钱,笑嘻嘻的离开。
“妈,你就别啰嗦了,这人飘在海上,好几次都差点儿被浪给淹过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房未升对自家老妈这财迷的行为大为不满,板着脸反驳,结果房妈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他头上。
“哎呦,打我干嘛!”房未升捂着脑袋呼痛道。
“被浪打过去就非得你救,你个臭小子是佛祖投胎啊。”
房妈抱怨道,但还是摸了摸林凡的额头,怕他在水里待的时间太久,容易发烧。
本来昏迷中的林凡就被母子俩讲话的声音吵的有些清醒,这房妈冰凉的手一触碰到他额头,瞬间把他脑海中最后一丝朦胧也驱散了,他艰难的睁开了有些酸涩的眼睛。
“咦,他醒了?”房妈轻咦了一声,还以为是孙老三开的药起了作用。
“我看看。”
房未升也好奇的挤了过来,林凡这才发现,对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可能是因为常年生活在海边的原因,皮肤有点黑,但面容清秀,充满少年感。
“你能说话吗?”房妈问道,神情中还是有一丝戒备,毕竟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