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敲桌面:“那就去吧。”
“啊?你让我去?”
林凡反问道:“我不让你去,你难道不想去?”
呃……
“跟他一次性告别清楚,你们才能彻底断,之后他再纠缠,就是他的问题。雨墨雨墨,我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跟他说清楚。”
他一向是霸道的,说一不二的,却在这件事上,对她无比忍耐。
赵雨墨想,大抵,好男人不过如此吧。
只是赵雨墨怎么也想不到,几天不见,林妙东竟然沦落到如斯地步。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雪,瘦削的脸颊找不出多余的肉,胡渣乱生,模样颓废。
“你……你怎么了?”赵雨墨惊愕不已。
“雨墨雨墨……”林妙东看见赵雨墨终于来了,激动得要起床。
“你别动。”关蓉芝按住他,“你身体太虚弱,快躺着。”
林妙东却不理会,只是直视着赵雨墨:“雨墨雨墨,对不起,原谅我。那天晚上,我一时冲动才会……对不起。可是,有些话,我是真的很想对你说……”
日落西山,病房的光线有些昏暗,林妙东的脸在这片昏暗中更显苍白无助。赵雨墨恍神地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忽然说不出话。
关蓉芝早就悄悄离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林妙东拉住赵雨墨的手,倔强地不肯好好躺下。赵雨墨看着他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脸,心里戚然。
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的阳光大男孩的脸不再充满阳光,什么时候,他的眼再回不到当初的明亮光彩。
赵雨墨轻轻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挪来一张凳子,坐到他的床前:“你怎么生病了?”
“只是酒喝得太多了而已,雨墨雨墨,谢谢你能来看我。”
赵雨墨沉默了一会:“你以前不喜欢喝酒的。”
林妙东苦笑。以前……多么脆弱的一个词。
“雨墨雨墨,对不起,错过你之后,才意识到早就非你不可,让你困扰了那么久。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
赵雨墨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过去困扰越深,痛苦就越浓,只有放下过去,伤口才能愈合,才能真正地向前看。所以这个道歉,她不想要。她曾经拒绝相信的那些,现在都能坦然接受,她曾经无法释怀的那些,她都能尝试放开。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某天你醒来,困惑你很久的事情突然清晰,豁然开朗。
林妙东黯然无语。
他察觉到了。赵雨墨的变化,他察觉到了。
他对爱恋明白得太晚,错过了与赵雨墨在一起的最好时间,白白让这段缘分错过,最终将自己困在了感情的囚牢中。
他后悔,却无能为力。
有些事情,错过了合适的时间,便永远错过了。等到他想要努力追回这段情的时候,他们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
失去了的东西,再回过头想珍惜,上天却已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在这一刻,林妙东忽然明白,他跟赵雨墨,终究是两条平行道,不会产生交织。
“我明白了。雨墨雨墨,谢谢你。”
在她来之前,林妙东曾经自私地想过,如果赵雨墨看到他住院,是会心疼的吧?会为他留下的吧?那样他就可以跟她好好道歉,说清心里的感觉,她那么容易心软的人,一定会有所触动的吧?若是能因此重头开始,那就好了。
然而,看到赵雨墨眼里不再流露出属于他的痴迷,他那么突然的,明白了,终究是晚了。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的,对吧?”
“嗯。好朋友。”赵雨墨灿然一笑。
好朋友……真好,至少还是朋友。林妙东闭上了眼睛,心头怆然。
“你好好养病,以后……不要再和那么多酒了。”
从病房出来,赵雨墨有些感伤。好好的一段青涩暗恋走到现在,中间发生了很多事,足以让她细细回味,慢慢成长。
她抬头,关蓉芝就在前面。
“赵小姐,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