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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2 / 2)

陆从白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没有主意可出。陆白羽忙不择路,突然想到陆从白之前提过乌头的用法,醍醐灌顶道:“这点轻微的乌头怎么能用来毒害人,前阵子我嫌天雅居虫蚁多,让德荣买点乌头回来洒房里驱虫,没想到无意中沾染了乌头不自知,就是这么回事儿。从白,现在真相大白了,你快扶我去博之堂。”

陆白羽三言二语化解了琳琅的累卵之危,陆从白心里非但没有松泛,反而非常纠结,纠结中包含了一丝羡慕。他有些羡慕陆白羽,陆白羽再一次被他算计,甚至心甘情愿被他算计,为了琳琅他可以不顾一切,他真的比较单纯,单纯的人比较幸福。

乌头之事,被陆白羽诚恳万分的说辞给掩盖过去,不管还有多少人质疑,没有证据也没有动机,也只能不了了之。陆白羽吵嚷着要去看望琳琅,但他困乏了一阵子,双腿虚软无力,在陈其玫和蓉姑姑的阻拦下,答应痊愈了才能去,他只好托付陆从白好生看顾琳琅。

锦素被仆役用担架抬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形貌消损,鬓发粘血,罗裙上染开的血业已变黑发臭,陆从白漏夜请了大夫替锦素医治疗伤。

琳琅守在锦素的床边,看大夫拿剪子烧了火,蹑手蹑脚地剪开黏在皮肤上的布料,那场面不堪忍受的血腥。陆从白身为男子不便待在屋里,又不放心琳琅目睹残酷的一幕,进门嘱咐了大夫几句,把琳琅拉出了房门。“感情再好也是主仆有别,看这种情形,吓坏了怎好。”

入了夜,秋风哗哗吹拂着院里的银杏。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愁怨苦(一)

琳琅扬起眉,笃定道:“我不怕,锦素是被我连累的。”

“你随我去院里走走。”陆从白想把她领开,锦素痛苦哼哼唧唧让琳琅如堕深渊,感同身受。

“从白哥哥,你有话要问,在这里说也一样。”

琳琅坐在抄手游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陆从白也趁势坐下。陆从白对琳琅疑惑如云,阮心梅用乌头烧成了一双调羹,陆白羽用有乌头毒的调羹后立刻中毒,琳琅少说也用了几次,却全然无碍,他百思不得其解,可却无从问起。一旦问起琳琅为何她没有中毒,就必须告诉琳琅乌头毒藏在何处,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阮心梅蓄意毒害一事必然败露,他也会被陆彦生重新投闲置散,失去如今的财权地位。

有些事,只能无果,因为结果,会两败俱伤。

陆从白问道:“琳琅,你到底是谁?”

“从白哥哥,我是谁还重要么?就像到底是谁下的毒,你认为重要么?”琳琅微笑看他,她脸上在笑,可总是酝酿着淡淡的哀伤。

琳琅将了他一军,他不必再问,互有把柄。“那你安心在这里住下,衣食用度绝不会短你。为兄能为你做的事,就是护你周全,直到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琳琅乖巧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不悦,没有愤怒,总是云淡风轻,无欲无求,任谁都不想轻易辜负。“还请从白哥哥莫把琳琅要嫁人的事告诉羽哥,他为人性子急躁,好不容易吃了苦头才解了禁,没得再惹事生非。”

陆从白顿感无力,“琳琅,你真愿意嫁给王世敬?”

“就当我攀高枝吧。”

缠绵悱恻的月光,打亮她精致的脸,完美的脖颈,不容亵渎的一尊玉雕就这样眼看被人损毁。陆从白攥紧手心,指甲几乎要扣紧肉里。

官媒踏破了门槛,给陆彦生报喜,成国公府上请了国师批命,琳琅庚帖上的八字与王世敬简直天作之合,此命格的女子贵不可言,目下红鸾照临,必有喜庆之事。

琳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都放在照料锦素的伤势上。锦素有武功底子,皮肉伤痊愈得快,只是经过乌头一事,主仆二人生了嫌隙。至于乌头一事背后的主使人,琳琅猜到了七七八八,陆从白要维护的人左不过就是阮心梅和陆从骞,旁的人与他没有利害关系,他犯不着卖人情给他们。琳琅只是想不透阮心梅和陆从骞为何要害她,她到底是哪里妨碍到了他们?索性陆从白在,这档子鸡毛蒜皮的小伎俩暂且不会再发生。

锦素憋了口怨气,她在乎的人不多,陆白羽和琳琅是最重要的两个人,乌头毒害了陆白羽,可偏生琳琅息事宁人不想追究,而陆白羽说到底是个厚道人,只要能目下安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锦素趴在床上,琳琅替她换了新药,白纱布包好后,再盖上薄被。“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再这么板着脸可不漂亮了,羽哥看到不欢喜,怎么办?”

锦素叹了口气,想笑却笑不出来,心里着实憋屈得很。“你可又拿我寻开心了,我只是个下人,开不开心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琳琅寻乐似的捏了下锦素的手臂,“你这么说是存心气我不是。我几时当你是下人,你看你虎着脸吓唬我,我是你的侍婢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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