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甚至抽空儿,绕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摘了好几个熟透了的红石榴,给伊娃,埃里克森,何佳茹人手一个。他自己拖了条长板凳出来,三个人排排坐,淡定地吃着石榴观战,不时“噗”地吐出一颗石榴籽。那样子跟看电视电影的悠闲劲儿有一拼。
“啊——”
“哎哟——”
“娘哎,疼死我了——”
苏芩身体矫健敏捷,即便被刀光笼罩,也能如游鱼一般逃脱出去,返身,一个扫堂腿扫倒一片,他人看着很清瘦,挥出来的拳头力道却大的惊人。不幸被打的人基本都是骨断筋折的下场,不到几分钟工夫,已经有八个人哀嚎着倒地。
剩下三个人倒真有点儿功夫,不过碰苏芩显然还是不够看的。他年纪轻轻已经是世俗的顶尖高手,截拳道,跆拳道,空手道都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遇苏北后,学了更多入流的外功招式,出手如电且变化多端,这几个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轨迹,也避不开他的招式。
凭借不错的功夫底子硬撑几个回合,终于不敌,手的长刀被一一踢飞,人也跟沙包似的被踢出老远的距离,差点没飞到院墙外边儿去。
“打啊……打啊……都给我起来再打啊!”贺刚在一边蹦蹦跳跳,疯了似的,要小弟们起来再战。
“我胳膊折了,不行啦——”
“我腿断了,谁来扶我一下啊,呜呜——”小弟们一个个惨兮兮的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苏芩不同于前次,这回用了八成力气,毕竟对方出动十多个人,个个手拿长刀,他要再客气倒不像他自己了。
要不是早前苏北警告过,不许轻易动用真气,这些人八成要被抬到重症监护室去。
“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太子平时好吃的好用的供着你们……”贺刚此刻很生气,他没想到来时气势汹汹的一帮人这么快怂的跟烂柿子似的,躺地任人践踏,他深深觉得丢人,虽然午那会,这么被打趴下的是他自己。
他还在叽歪的工夫,贺绍辉已经苍白着脸色慢慢后退,转身,他在心里怒骂,“该死的贺刚,这么厉害的人物,他竟然轻描淡写地说人家是刚断奶的男娃!说什么午被撂倒是自己轻敌占很大一部分原因!狗屁!全是狗屁!害我错判形势,找一帮二百五来踢馆,这下好了吧!”
贺绍辉怀疑,自己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这位朋友,别急着走啊!我家的石榴都熟透了,你既然来了,不吃一个走,人家岂不是要说我小气!”一个声音在身前响起,贺绍辉吃了一惊,抬头看一眼,发现不是苏芩那个小魔王,这才稍微松口气儿。
“我……我公司还有事情,不多留了。”贺绍辉摆摆手,说话声音自然而然地小了很多,明显受了刺激,一点儿底气都没了。
“这样啊!那我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的那位贺刚兄弟好像暂时还舍不得走,既然这样,我们留他下来品尝吧,你们都是一家人嘛。这样,也没人会说我们招待不周了!”苏北笑得人畜无害。
“你……你们要怎么样?”贺绍辉脸色一变,有点紧张地问道。
这贺刚虽然不是贺家直系,但怎么说也是贺家的人,他一起带过来的,可如今,他一个人回去,留他在这里,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想他堂堂贺氏太子爷,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如果丢下贺刚,他的面子以后该往哪儿搁?威信丧失,成为笑柄?
贺绍辉紧皱一对剑眉,身一阵冷一阵热,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不怎么样啊!古人常说做人要以德报怨,所以,你拿刀来砍咱们,咱们才搬到张家村第一天,也没啥好东西招待,借花献佛,请你们吃石榴喽!”苏北耸耸肩,话说的随意。
“你是在搞笑吗?”贺绍辉忍受不了了,看苏北的眼神透着冷意,他感觉自己正在被耍。都这么干了一场,梁子结的可谓不深,对方还在说什么以德报怨,什么请吃石榴的鬼话,当他是三岁小孩?
“好,你要觉得我不够诚恳,那我换一种方式。”苏北丢了手的石榴,笑容一收,道,“我们搬到张家村是为种药,不为其他。不过,大路不平自当有人铲。我不管你贺绍辉什么来路什么背景,总之,希望你们不要仗势欺人,好好教育贺刚,让他别再招惹梨花一家,我们争取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的事一笔带过,你看成吗?”
成吗?话听着是商量的语气,可苏北的眼神却是那样的不容置疑。
贺刚又恍惚了,这他妈不是他最爱挂脸的那款表情?
还有,他现在可以说不成吗?说了估计会跟贺刚一起留下来“被招待”吧?
“……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的名字,从哪里来。”贺绍辉尽量让自己面部看起来平和如常,不泄露真实心境。
“我叫苏北,动手的叫苏芩,我表弟,呵呵,我可没胡诌,我们同姓,可他千真万确是我表弟。从小习武至今,功夫不错吧?我们其实是在国外搞医药的,不过,我本人一直对药材很感兴趣,所以,带着志同道合的朋友到岗岭乡来了。”苏北大大方方“交底”。
“苏北,苏芩,好,我记住了!既然答应了你的要求,请问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贺绍辉问出这句话都觉得耻辱,手紧握成拳,指关节都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