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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2)

第6章 瑟瑟发抖的村民们

如果只是一群傻白甜村民在旁边围观,白言蹊定然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眼看着苗桂花都来了,白言蹊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匆匆将挑拣出来的花椒装入口袋里,再看一眼那遍地的花椒,白言蹊颇为肉痛,可惜了这么多的新花椒,若是下一场雪,这些花椒子怕是就都烂在地里了。

走出花椒林,白言蹊瞅了一眼光着一只脚的苗桂花,再看一眼喘得像是老风箱的白耕,明知故问道:“你们怎么都跑我这儿来了?我刚刚不是说要来找点做鱼的调料吗?”

白耕惊得差点将眼睛瞪成牛眼,说话都结巴了,“言……言蹊……蹊丫头,你说你摘毒草和进毒林子里,是为了寻找烹鱼的调料?”

白言蹊点头,这些东西没什么好瞒的。

还未等白耕反应过来,苗桂花就先腿软了,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震惊地连哭都忘了,只是一个劲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

“老天爷啊,我们白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好端端的娃怎么变成这样了!心肝儿黑成这个样子,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啊……”

白言蹊:“……”如果你不是原主亲娘,我一定怼你。

后知后觉的白耕也被白言蹊的话吓傻了。

如果说白言蹊摘毒草和进毒林子是寻死觅活的话,那白耕也不至于这么害怕,毕竟就算白言蹊出了事,那顶多是整个村子没办法翻身,之前怎么穷着过日子,之后就继续那样过,虽然日子过得不舒坦,但好歹有一条命在。

但听到白言蹊说摘毒草和进毒林子是为了找烹鱼的调料之后,白耕绝望了。

看来这言蹊丫头不光是自己不想活了,还想拉着全村的人垫背啊!

“言蹊丫头,你同耕叔说说,你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咱们村穷归穷,但大家内心都算良善,你怎么会生出拉全村人一起死的心思?那毒果子和这毒林子里的东西吃了虽然不至于立马就要人命,但是总归是有毒的东西,你一个人想不开也就算了,拉全村人垫背这种想法万万要不得。”

白言蹊:“……”这一村子的戏精。

“我都说了这只是烹鱼的材料,吃了根本不会有事,你们怎么就不开窍呢?”

白言蹊相当的无语,瞅一眼张着嘴大喘气的苗桂花,问:“娘,我让抓的鱼抓着了吗?”

苗桂花神色木然地点头,“抓着了,一共三条,我找了一个小水瓮帮你养着。”

“那就行,回家做鱼去,我做了我吃,怕有毒的人别吃不就行了。”

苗桂花一路恍恍惚惚地被白言蹊挽着胳膊提溜回家,直到坐在炕头上,听着灶间里那磨刀霍霍的声音,憋了许久的眼泪才落了下来。

白言蹊的亲爹叫白正气,他一大早就带着长子白争光和长媳李秀娥去了县城,为了省点钱,连午饭都没吃就拎着大包小包从县城赶回来了。

白正气听到灶间有磨刀声,立马吩咐白争光将经纶书籍给白言蹊送到屋里,李秀娥则是主动拎着一小袋糙米进了灶间。

“呀……”

李秀娥咋咋呼呼的声音将白正气吓了一跳,伸到嘴边的烟杆子顿了顿,慢慢放了下去,“争光他媳妇,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是要吓死个人还是怎滴?”

白正气将身上的土灰拍了拍,拎着烟锅子回到自己屋,入目就看到苗桂花那泪水涟涟,生无可恋的样子,又是一阵心堵。

“争光他娘,你这又是怎么了?早晨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白正气累了一天,说话的语气不大好。

苗桂花张了张嘴,本想将白言蹊做下的事情一一讲给白正气听,可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变成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

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白正气早已领略了苗桂花的‘哭功’不下千次。

家中没钱,苗桂花坐炕头上一边叹气一边哭。

家中有钱,苗桂花坐在门槛上一边乐呵一边抹泪。

儿子闺女不听话,苗桂花一边教训儿女一边哭。

就连小孙子不听话、玩的皮了点,苗桂花都要拉着长媳李秀娥一起哭。

白正气知道,一旦让苗桂花扯开嗓子哭起来,没有半个钟头是不可能停的,于是他的目光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落在撅着屁股蹲在墙角数蚂蚁的白清源身上。

“清源,你同爷说说,爷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到底发生了啥?”

白清源天真无邪地仰起头,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将白天发生的事情抖了个干净。

“爷,我奶说我姑疯了,里正耕爷爷也这样说的。说我姑拿了河里不能吃的鱼要当肉吃,还说要那毒草和毒林子里的东西烹鱼……爷,你说我姑是真的疯了吗?”

白耕哪里会想到这才走了半日,家里就已经闹翻了天,这姑娘怕是要把天给捅一个窟窿出来。

“所以,刚刚在灶间里磨刀的人,是你姑?”白正气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那道士说白言蹊有当官的命,他们全家便一心把这个丫头当成明珠一样养着,花的钱可比带把儿的白争光多了去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县试,这丫头居然采了毒林子里的毒草要来烹鱼?

这是想让全家陪她一起送命吗?

脸色惨白惨白的白正气哪里还能淡定地住,拔腿就往灶间跑。

“哎哟白家的祖宗姑奶奶,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是咱家缺你吃还是缺你……”

白正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用一种极度惊恐的眼神看着灶间里的一切:白言蹊手中拿着刀正对那肥硕的大鱼开膛破肚,鱼血飞溅间,白言蹊像是鸡爪子一样纤细的手已经伸入鱼腹,麻利地将脏腑等掏了出来,脸上没有丁点儿惧意,反倒是那常年在灶头忙活的长媳李秀娥,此刻正站在灶间里离白言蹊最远的地方瑟瑟发抖。

“爹,爹,爹,妹子疯了!疯了!她不是连看一眼杀猪都不敢的吗?怎么现在见血一点儿都不害怕?”李秀娥见白正气进来,终于找寻到了主心骨,一个箭步朝着白正气所站的方向冲开,充分发挥了女性身体比较灵巧的优势,一个完美的侧身,愣是从白正气和门框之间那条窄缝里挤了过去。

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闻不见那血腥味,李秀娥才松了一口气,朝刚给白言蹊放好书的白争光大喊,“争光!争光!咱妹子疯了,你赶紧去喊大夫去!”

坐在屋内炕头上的苗桂花闻言,刹那间福至心灵,茅塞顿开,跳下炕头,连仅剩下的那一只鞋都没有穿,直接往院子里冲,指着白争光催促道:“秀娥说的对,赶紧去喊大夫来!你妹子怕是读书读的得了癔症,你让那大夫来的时候就带一些治癔症的草药,言蹊可是咱们家的希望,一定不能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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