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段:请确认你的体貌特征,并挑选出与你相符合的体貌特征填写在试卷上的体貌栏。饼脸、短发略卷、耳后生有黑痣,腿短、腰粗。
还没动笔答考核试卷,单是看到那张硬纸片马莎莎就已经懵了。
她怎么可能记得她二娘叫什么名字!好像是三个字,白秀什么来着?她依稀记得最后一个字是颜色!
白秀红?白秀绿?白秀黑?白秀紫?
绞尽脑汁地回想在苏州家中时的细节,马莎莎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她二娘刚刚过门时的情景,那时候他爹总是‘阿绯’‘阿绯’地喊,她二娘的名字叫白秀绯!
深吸一口气,马莎莎赶紧将‘白秀绯’三个字填写进亲友栏,仿佛死里逃生般庆幸。
看到第二个问题的时候,马莎莎好不容易落下去的心又揪了起来,她们整天都喊授课博士为陈师,哪里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陈师到底是哪个方向贵来着?”马莎莎咬着笔头使劲琢磨,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出来,索性掠过第二道题直接看第三道。
饼脸!短发略卷?耳后生有黑痣?腿短!腰粗!
马莎莎气得全身颤.抖,她那哪叫饼脸?分明就是看着就有福气的铜钱脸!
还有腿短腰粗究竟是谁写的!女孩子都不要脸的吗?
咬牙在试卷上填下饼脸、腿短、腰粗六个字后,马莎莎强忍住撕了考核试卷的冲动,恨恨地看向第二道题目。
实在想不起她的授课博士究竟叫什么名字,她索性用蝇头小字在师长栏将陈博士的体貌特征描写了一遍,死马当成活马医。
最后将目光看向试卷上的那一道题目。
这一看可不得了,题目太简单了!
若是利用传统算学的方法解题,那估计得费不少时间。可是她这段时间苦苦钻研新式算学,虽然没有将方程法运用熟练,但是解这样一道题还是不难的。
将心中的憋屈化作解题的动力,马莎莎刷刷几笔答完题后,仔细检查验算一遍,见答案没有错漏之处,索性不等交卷的钟声响起就把试卷交了上去,眼不见那‘饼脸腿短腰粗’六个字心就不烦。
监考的师长见有人交卷,连忙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卡来,同马莎莎写在答卷纸最前面的那一行字一一对比,看到师长栏的那好长一串话,忍俊不禁地将试卷收进腊封袋中。
其他科堂的考生见已经有人交卷,再看看自己手中还接近空白的答卷纸,赶紧哭丧着脸与题目死磕。
……
白言蹊同谢峥嵘以及几位学官组成了巡考组,溜达于不同考场之间,抓了几个动歪心思准备作弊的监生,当场记零分,并且通知那作弊的监生务必叫家长在腊月二十四到国子监参加家长会。若是唤不来家长,那监生年后就不用来念书了,直接被国子监开除,开除名单及理由也会张榜公布在京城闹市中。
除算科堂与药科堂、医科堂之外,其他科堂的监生先后被考试题目难哭,等考核结束后,皆是一脸悲壮地赶回家,磨刀霍霍,大有同白言蹊决一死战的架势。
考核过后,国子监的监生暂时放假,一众授课博士开始改卷,各家改各家的试卷,最后再将不同科堂的试卷抽样进行查验,确保没有博士给自家学生放水。
另外一边,皇家印书局的工人也都卯足了劲儿开始印制第一版的寒假作业。其实也多亏了白言蹊提前将刻板准备好,不然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寒假作业印制出来。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国子监放榜公布分数的日子到了!
第78章
腊月二十三,大乾王朝的小年, 昨夜飘了一晚上的小雪, 等到天光大亮才大致放晴。
大多数人家都会在小年这一日祭祀灶神, 甚至会用糖瓜‘贿赂’灶神, 希望灶神能在上天庭述职的时候替他们美言几句, 给老天爷留一个好的印象。
一大早,京城就热闹了起来, 除了商贩之外, 其余人都安心在家,一心准备过年的事情。
在愈来愈浓的年味中,笑容就没有从大家伙脸上消退过,唯有国子监的监生们笑不出来。
自从腊月二十的期末考核结束之后,大多数国子监监生就从未出过家门,个个都忐忑不安地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早先制定好的计划全都被临时搁置或取消。
那些已经放假的监生都待在家里干什么?自然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们的心里比吃了黄莲还要苦,实在是期末考核的题目太过奇葩, 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这也直接导致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保证自己一定会在期末考核中拿到一个不错的分数。
就比如那刑部尚书司达通家, 最近的气氛就变得越来越怪。
早前从不进书房的千金大小.姐司刑珍这几日整天都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沉迷学习日渐消瘦, 连饭食都不同家人一起吃了, 而是让下人送到书房中, 匆匆扒几口将就了事。
司刑珍真的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吗?并不是,她只是在担心算学考核的成绩。
此次算学考核的题目尤为怪异,她依照新式算学中讲的法子居然算出两种结果来,可是她学习算学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每道题都只可能有一种结果,如果算出两种结果来,那一定是她算错了。
答案与题目的关系,就像是锁头与钥匙,一把锁适用的钥匙最多只会有一种模样,若是有两种,那结果毋庸置疑,一定是锁头坏了。
但让司刑珍抓狂的是,她将算出来的两种答案代入题目中,居然都能经得住推敲与检验……司刑珍觉得,她一定是被那说来就来的期末考核吓傻了。
“啊啊啊啊啊!这究竟是什么破题!”
司刑珍随手抄起放在胳膊肘旁边的《新式算学》套书,还未等她将书砸出去,突然就意识到这三本书的重要性,连忙讪讪地将手收回来,将发泄的目标放在她爹司达通最喜欢的花瓶上。
“咵嚓!”
精致的花瓶应声而碎,那略带刺耳的声音仿佛拥有难以言说的魔力般,突然就惊醒了神智失常的司刑珍。
既然两种答案都能经得住验算,那为什么非要舍弃一种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