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徐阳逸同样有些愕然地看着破碎的体障,他惊讶的不是一击破障,在练气初期,他从来都这样。筑基的体障,虽然难,或许是他练习了千里不留行的缘故。仍然没有达到可以阻挡他,甚至用破障丹的地步。
他惊讶的……是体障破碎之后,所有灵气在他气海中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青色漏斗!
连天接地……搅动风云,如同人在荒野上,看到了举天的龙卷风!
这股青色的龙卷,渐渐升空,随即,他的头顶,所有云雾,开始缓缓旋转,仿佛在中央凝聚着什么东西。
本来白色的云雾,逐渐变成了青色,直到……中央的云洞中,泛起了一阵涟漪,一滴青色的,大约一人大的水滴,在空中摇曳了几秒之后,随着悦耳的“叮咚”一声,滴落进他的四肢百骸。
“刷……”顿时,一片温润的青光,从低落之处亮起。连带着周围雾状的灵气,都一阵震颤,随后……竟然开始慢慢地……朝着液态转化!
第412章 法界(十六)
“灵气化液!”徐阳逸目光火热,这个名词,他只是在书上看过,知道这是属于筑基修士的范畴。书上并未明说,而此刻,他亲眼见证了书上的知识。
“灵气化液……”进一步淬炼灵气杂质,让灵气更加趋于精纯。这也是筑基修士神通威力比练气修士大得多的原因。而当全身的灵气化液之后,便会……走向凝液成丹的那一步!
当然,并非灵气化液全身化之后必定结成金丹,只不过,如果没有全身的灵气化液,问鼎金丹的入场券都拿不到!
一滴落下,他看了看,空中,正在凝聚第二滴,不知道要多久。
他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就觉得……灵识再度增强了!
大约五分之一左右,无根九曲水炼制的万灵丹,此刻才发挥出它的作用,随着境界提高,灵识那一点看似不起眼的百分比,会渐渐地积累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筑基中期修士的灵识,大约在一万两千米左右,不过……徐阳逸的灵识,却是一万两千八百米!
换句话说,他能比其他筑基修士,多出八百米的视野范围!若是……再有一招射程在一万三千米左右的神通,那么……他几乎可以吊打同阶修士!
看都看不到别人,还怎么打?瞎子去挑战视力1.5的人,真的公平?
小境界的晋级,在现在如同雪中送炭。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操纵裂空的时间,上升了……虽然可能只有两三秒,但是,以裂空的威力,三秒,就可能定胜负!
缓缓伸出手,一种比练气初期更强的力量,从身体中传来,四肢百骸,无一不通,奇经八脉,无一不畅。他轻轻捏了捏手,面前半米大小的空间,都震了震。
他静静地看了好几秒,这才转过头来,朝着鹏程笑了笑:“道友,现在要怎么做?”
鹏程如同木雕一般站在原地,愕然看着周围消失的灵光点,神色有些恍惚,并没有看徐阳逸,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神游天外地喃喃道:“你……一击破障?”
徐阳逸淡然道:“筑基体障,并不如本座想的难突破。”
最主要是……千里不留行,竟然可以在打破体障中使用!
灵术全部被隔绝,体术却仍然可以使用,筑基体障牢固归牢固,在裂空的撕裂下,甚至没有坚持到三秒!
鹏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不难突破?
自己足足突破了五天,还是在沙罗双树的加持之下,还有悟灭在一旁帮忙,这才险险度过,现在,别人轻描淡写地说:并不难?
他脸上火辣辣地痛,心中,一种叫做“轻视”的念头,咔擦一声,无声崩开了一个角。
“要怎么做……本座亦不知。”一分钟后,他闷声开口:“若没有载体,本座绝不可能离开沙罗双树园。能进入第二层的,只有两种情况:一,被悟灭这个界灵允许的,二,被梦行兽允许的。梦行兽梦出了这个世界,界灵都是依附它的大梦而生,这一只虽然不是上一只,但也等同于半个创世神。”
鹏程态度的些微变化,徐阳逸并未注意。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冰冷地四周,再看向那一条巨大的,漫长无比的铁链,冷笑着舔了舔嘴唇:“噩梦的老巢么……”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深邃,黑暗,不知通向何处,扭曲着,旋转着,被吞入远处黑暗的尽头,仿佛地狱一般的黑洞之中。
“鹏程道友。”数分钟后,他沉声道:“你可识得此物?”
事关重大,鹏程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喉结动了动,手指翻飞,数道风刃切于其上,但是,只发出一阵叮当之声,甚至白痕都没有留下。
他目光眯了眯,随即,手上冒出一米长的青光,紧接着,无数青木藤蔓从他手臂中浮现,瞬间形成一把木剑,随后,他猛地朝着锁链一斩!
“嗡……”低沉的嗡鸣声传来,但是……锁链仅仅是颤了颤,毫发无伤!
“坚固非常,绝非筑基修士可撼动。”他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看着黑洞:“难道这里面,连着的便是梦行兽?”
徐阳逸深深看着那根锁链,手轻轻放了上去,轻声道:“裂空。”
未尽全力的裂空,白虎虚影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疯狂的风压!伴随着一阵“当当当”的连环脆响,从徐阳逸手中传来!
“刷刷刷!!!”下一秒,无法切裂锁链的裂空,从徐阳逸手掌缝隙中四散飞射!鹏程目光一闪,头迅速一偏,耳边只听到“刷!”的一声,随即,脸颊微微一凉。
“抱歉。”徐阳逸没有看他,而是沉吟地看着锁链。随口说道。
鹏程愕然地在脸上抹了抹,随后,出神地看着指尖一抹红痕。
“鹏程道友。”
“嗯……啊?”鹏程看着指尖的血,心中五味杂陈,习惯性地回答:“何事?”
“有人来过这里。”
“嗯……”鹏程还沉浸在自己有些纷乱的想法中没有拔出来,习惯性地随意嗯了一声,随后,豁然看向徐阳逸:“你说什么?!”
徐阳逸没有开口,而是舔了舔嘴唇,目光如剑,用一根食指,用力一抹,当抬起时,手指上……
竟然有一滴近乎凝固的鲜血!
“这是……”鹏程凝视着他的手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