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靠卖一分钱一根的冰棍,卖了几年,又靠李秀芝风雨不断,不辞辛苦的摆地摊卖衣服,还靠傅有田想方设法拉回物美价廉的原材料。
卖冰棍的时候,傅小雨才四岁,饼馍兄弟也才十二,都还是孩子,却知道为家去努力,去奋斗,而方芳,一个成年人,一个男人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却什么都不想付出,只想得到回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就算有,那人也得是积德够厚,命够好才行,她方芳,有这样的好命吗?
不等大家说话,方芳又继续说起来:“本以为离开傅家回到城里,我就可以开阔自己的新天地,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哥我嫂怕我吃穷家里,急着把我嫁了出去,可是谁知道我嫁了个比傅有田还没用的男人!”
“他喝酒打牌,十赌九输,每次输了回到家就打我,逼着我去给他借钱,没几年,我哥嫂,我同学,我所认识的人全部和我断绝了来往,可是他还是不满足,变本加厉,偶然一次,他得知傅家工厂是我前夫家开的,他逼着我来要钱,我也不想来啊,可是我怕他打我,我被打怕了呀……”
“上次没要到钱,我回去被他狠狠打了一顿,你们看我身上的伤,我没有说谎,我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她挽起袖子,露出青紫交加的伤,格外吓人:“我说我要不来钱,他就让我绑架孩子,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呀!”
她说完,把头埋进膝盖里,呜呜抽泣。
所有人都沉重的看着她瘦弱的身影,那些怒火,那些怨恨似乎倾刻间就随风散去,傅小饼和傅小馍询问的看向傅有田,傅有田犹豫片刻,朝他们点了点头,兄弟俩走过去,左右搂住了她:“妈!”
“你们叫我什么?”方芳猛的抬起头。
傅小饼和傅小馍对视一眼,齐声说:“我们叫你妈!”
“小饼,小馍……”方芳猛的搂住两个儿子,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妈错了,妈想你们呀,可是妈没脸来见你们,妈对不起你们,儿子!”
饼馍兄弟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她再有错,也终究是他们的妈,他们可以怪她,可以恨她,可血浓于水的亲情永远都割舍不断!
看到这一幕,傅小雨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在她印象中,前二伯母一直是个可恨的人,可是没想到,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傅小饼和傅小馍把方芳扶下了楼,交到了警察手里,警察带着方芳往家里去抓她男人,方芳跟着警察走的时候,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方芳两口子被抓去了警察局,以绑架勒索罪入了监狱,方芳判处六个月有期徒刑,而她男人时间更长,因为他还有家庭暴力这一罪名,方芳听傅小饼和傅小馍的,以满身伤痕状告了她男人,她男人以故意伤害罪,教唆他人绑架勒索罪两罪并罚,□□三年。
这个结果,所有人都觉得十分满意,而傅小肉受了惊吓,粘了尹舒两天就又活蹦乱跳了,小孩子恢复能力强,虽然当时被吓着了,过了没多久就忘了,更何况还有傅老太顿顿好吃好喝哄着,更是有了吃忘了痛。
经此一事,傅小雨借机和傅老太传输了傅家各自发展的思维,傅老太向来听傅小雨的,又因为方芳这样闹了一场,让她觉得世事无常,心力也有限,无法兼顾这一大家子人和生意了,于是同意了傅小雨的想法,召集合傅家所有人,开会!
这次开会参加的人数较多,几乎所有的管理层都到齐了,连在乡下的李华贤也被请了来,一家子坐在会议室,个个手里拿着笔记,因为每次傅老太说开会,都是有重要的计划要说,他们得记下来,免得遗漏。
全部按照职务大小一一坐定,以傅有粮为中心点,左右依次排开,傅小雨紧挨着傅老太,下面是李秀芝,她扫了眼满满当当的会议室,确信当初把会议室弄这么大没错,要是小了,一次哪能坐下这么多人?
这次会议,算是年终总结,也是对来年的新规划。
傅老太是会议发起人,她扫了大伙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会议:“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是有一个想法想和大伙商议,在坐的各位,一定要积极发扬,把你们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娘,您又有什么好想法了?快说出来!”傅有粮都等不及急了。
傅有田也说:“是啊娘,您快说吧,我笔记本都准备好了。”
“娘,我们家是不是要到省城去开超市了?我们在县城也开了老不少年了,这几年利润不错,是时候开疆扩土了吧?”傅冬月摩拳擦掌,又想要大干一番了。
大家伙全部赞同傅冬月的想法,就于现在的成就,他们早就不满足了,他们要把傅氏超市开到全国各地去。
傅小雨见大家野心勃勃,一半欢喜一半忧,欢喜的是,傅家人没一个孬的,个个上进有拼劲,忧的是,他们这么有拼劲,估计对今天的会议主题产生排斥心理,今天这个会啊,难开!
傅老头抽完了一支烟,都没听到傅老太的想法,有些不耐烦说:“老太婆,你有话就赶紧说,这都马上就过年了,开完好放假回家休息,累了一整年了都。”
傅老太白了傅老头一眼,见他咳嗽一声要往地上吐口水,立即喊道:“不准吐!”
傅老头吓得一愣,两眼一瞪,吞进了肚子里。
众人全部撇开了头,我的个娘额!
傅老头狠狠瞪了傅老太一眼,在心里骂了声死老太婆。
傅老太也没想到他会把那玩意吞进去,也给恶心着了,赶紧说正事,以求转移大家的心思:“今天开会的目的是,我想让大家分开干。”
“啥意思?”大家伙都不太明白,交头接耳说起来。
傅老太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把傅家这个大家庭分开,比如,小米娘做衣服,就自己去开服装厂,我做零食,就独自开食品厂,再也不像现在这样,一大家子人合在一起干了。”
“啊?”
“为啥呀?”
“这怎么成?”
“那我们这些不会做衣服也不会做零食的咋整?”
“死老太婆,你抽啥风,好好的一大家子人,一大家子生意,你非得搅黄!”
傅小雨和傅老太对视一眼,这会果然难开呀!
李秀芝和傅冬月都没出声,在思考着什么。
傅老太朝傅老头说:“你别出声,你的地一直是你自己一个人在种,我们没有人掺和。”
傅老头:“……”
感情今天喊他来开会只是顺带的?压根没他啥事!
“别瞎咧咧了,听我说。”傅老太敲了敲桌面,极有古代官员敲惊堂木的风范。
大家都闭了嘴,齐齐看着傅老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间要将傅家这个大家庭解散。
傅老太叹息一声,语重深长说:“树大分枝,自古以来的惯例,傅家现在说句不谦虚的话,是家大业大,这样一个大家庭,时间越长,利益就会越盘根错节,与其到后面为了利益亲人不再亲,不如现在撇个干净。以前有句古话是怎么说来着,就是清朝皇帝说年羹尧那句话。”
大家都闷头苦想,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