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君目光一横,凉声道:“怎么,舍不得?”
“不是,只是……”
“不是就好。”沈惜君截断她的话,对阿兰道:“杜鹃口无遮拦,以下犯下,着掌嘴三十,禁闭两日,任何人不得去见,否则以同罪论!”
听到沈惜君要活生生饿自己两日,杜鹃吓得面色苍白,慌忙朝赵平清道:“娘娘救我!”
“杜鹃只是初犯,还望姐姐从轻发落。”赵平清哪里会不知道,沈惜君分明就是记恨昨夜东方溯歇在她屋里,这会儿借着杜鹃一事给她施下马威。
“这会儿不狠心下心来,来日闯了大祸,可就追悔莫及了,我这也是为了妹妹好,就像……”她的眸光森冷如铁,“昨夜妹妹知道我身子疲惫,替我照顾王爷一样,姐妹之间,可不是就要相互帮衬得吗?”
赵平清紧紧攥着双手,勉力挤出一丝笑,“姐姐说得是。”
沈惜君拍一拍手,微笑道:“既然妹妹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说着,她示意阿兰将惶恐害怕的杜鹃带下去。
赵平清默默看着这一幕,待她们走得不见人影后,轻声道:“姐姐,我们现在可以入宫了吗?”
“当然。”沈惜君扶着阿紫的手站起身来,见赵平清也要起身,上前牢牢按住她的肩膀,笑意吟吟地道:“不过是我,而不是我们。”
“姐姐……”赵平清刚说了两个字,便被一根细长的手指抵住了双唇,“你自己瞧瞧,这裙裳都湿了一大半,怎么着也得换一身再入宫是不是?”
赵平清早已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我让紫燕带个暖手炉,一路烘烤,到昭明宫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可以烘干了。”
“差不多?”沈惜君轻笑道:“在太后面前,就算一丁点儿的污渍,那也是失仪;以往妹妹就算哪里做的不好,丢得也是赵候府的面子,轮不到我过问,但今时不同往日,妹妹这会儿是睿王侧妃,一旦失仪,丢的可就是王爷乃至这睿王府的面子,我身为睿王妃,岂能坐视不理。”
“我明白,但太后……”
“我自会向太后解释,妹妹只管安安心心去换衣裳就是了。”说着,她俯身在赵平清耳边一字一句道:“就算你费尽心思嫁给王爷,勾引他上你的床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我踩在脚下,赵平清,我会慢慢与你算这笔帐,直至算清楚为止!”
在回到西院后,紫燕一边取来干净的衣裳一边恨声道:“这个昌荣宗姬仗着自己是正妃,就这样欺辱娘娘,整治杜鹃;实在过份,待得见了王爷后,一定要狠狠告她一状,看她往后还敢不敢这样。”
赵平清眸色冰冷地道:“沈惜君这次能耐得紧,话一套接一套,看来这阵子平阳王妃没少教她。”
“教了又如何,还不是只会仗势欺人。”褪下裙裳后,只见赵平清腿上烫红了一大片,紫燕赶紧取来药膏替她擦上,又拿纱布裹了,“说来说去,她就是嫉妒昨夜王爷歇在娘娘这里,所以借故刁难。”
“我料到她不会轻易罢休,只是没想到她做得这么狠!”赵平清拢一拢发髻,眯眸道:“经过昨夜的事,之前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
正在屈身替她整理裙裳的紫燕神色一动,抬眸道:“娘娘是说,与她联手对付璇玑公主之事?”
赵平清徐徐道:“不错,大婚之夜,独守空闺,她这会儿只怕恨我更甚璇玑公主。”
一听这话,紫燕顿时慌了神,“那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王爷?”
赵平清嗤笑一声,“先不说怎么与王爷开这个口,就算当真开了口,王爷顶多就是训斥她一顿了事,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一个不好,还会让王爷以为我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
紫燕想想也是,不甘地道:“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只是……”赵平清望着窗外淡淡的春光,眸光冷如利剑,“打蛇要打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