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被她斥得变了脸色,想要还口又怕坏了东方洄的事,生生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
怀恩这会儿已是定了心神,在一旁打圆场道:“姑娘息怒,绿衣并非存心不敬,实在是先生这个回答太过匪夷所思,神机营不可能在睿王手里。”
胭脂轻哼一声,“我家先生既然开了口,就一定是真的,信不信随你们。”
“但这……”
东方洄抬手制止怀恩的话,一步步往前走着,离鲛纱垂帘越来越近,胭脂眉心一皱,正要出言阻止,东方洄主动停了脚步,面色阴沉似乌云遮日,“先生此话当真?”
张启凌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道:“这算是第二个问题吗?”
听得这话,东方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层层涌上来的震惊与恨怒,“先生见笑了。”
张启凌微微一笑,“好了,继续吧。”
东方洄垂目片刻,抬眸道:“第二个问题,是谁在替睿王出谋划策?”
张启凌笑容一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当然知道,可一旦说出慕千雪之名,以他对东方洄的了解,必会立刻将慕千雪抓起来,一旦落到东方洄手里,必然凶多吉少。
不知为何,想到慕千雪会死,胸口烦闷异常,张启凌取过已经凉下来的茶盏喝了一大口后,方才舒服一些,乌深眸底掠过犹疑的暗影,沉吟片刻,他有了决定,“此事我不知道,换个问题吧。”
东方洄微微眯起双目,有一种细碎如针芒的冷光自他眼中刺出,“先生不是刚刚还说自己无事不知吗,怎么一转眼又不知道了?”
张启凌没理会他,径直道:“胭脂,取九十万两银票过来,让他们走。”
东方洄还没问完想问的话,岂肯就此离去,当即道:“既是这样,我换一个问题就是了,还请先生不要动气。”见帘后平静下来,他道:“南境这一仗,谁会赢?”
倒是心急得很!
张启凌在心底冷笑一声,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发生的事情,我无法确切回答,但……应该是睿王赢。”
东方洄神色一变,有些急切地道:“齐楚两军举兵四十万,睿王手中的兵力却连二十万都没有,且有不少老弱病残,差距如此之大,他要怎么赢?”
张启凌望着投落在地上的窗影,淡淡道:“你若不信,尽可拭目以待。”
“好,我等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刻。”说着,他双目烁烁一睁,牢牢锁住帘后那道身影,“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人?”
胭脂柳眉一竖,冷声道:“我说过,问题不能涉及我家先生之事,这么快就忘了吗?”
东方洄目光幽幽地道:“如果我一定要问呢?”
胭脂打量了他一眼,声音犀利尖刻,“狗尚且知道守规矩,看你衣冠楚楚,却是比狗还不如。”
“该死!”胭脂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东方洄不敬,令绿衣大怒,五指一屈,迅疾如闪电地往胭脂抓去。
事出突然,绿衣又有武功在身,按理来说胭脂不可能避过,可偏偏她避开了,而且避得从容不迫,如行云流水。
绿衣眼皮一跳,意外地道:“你懂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