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他的话令胭脂无比惶恐,她不要被张启凌遗忘,对她来说,那比死可怕千倍万倍。
张启凌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从今往后——你与我,与这四王府,再无任何关系!”
胭脂面色苍白若死,下一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张启凌脚下挣脱,寒光一闪,一枚尖锐细长的钢针出现在指尖,尖叫着狠狠往十九怀里的孩子扎去。
“放肆!”张启凌眸中寒芒乍闪,身形快如闪电,挡在十九身前,一只手牢牢掐住胭脂的脖子,声冷如冰,“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缓缓收拢的五指令胭脂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但她没有挣扎,闭目默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对她来说,能够死在张启凌手里,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会让张启凌记得,他曾杀过一个叫胭脂的女子。
不能相爱,那就相杀;她要张启凌永远都记得她,永远……
就在胭脂即将陷入永久的黑暗中,缠在颈间的五指倏然一松,她软软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缓过神来后,她诧异地看着张启凌,“为什么不杀我?”
张启凌垂目冷冷道:“你想用自己一条命,换取我记住你,不可能!”他看穿了胭脂的心思,所以在最后一刻撤手。
这句话粉碎了胭脂最后一丝希望,她爆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凄厉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连死也不让我如愿。”
“因为……”张启凌面无表情地看着歇斯底里的胭脂,“你不配!”
“我不配,难道她就配吗?”胭脂指着那两扇依旧紧闭的朱门,暴狰的眼角淌下一滴滴殷红的血泪,令她看起来越发恐怖!
任她如何嘶吼咆哮,张启凌都只作不闻,因为胭脂于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在意的,只有朱门后面那个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
张启凌的无视,令胭脂目光一点点冷下来,像野草燃尽后的死灰,良久,有冷寂空洞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你不杀我,不仅仅是因为我不值得你杀,还因为你不想在这个时候造杀孽,你怕杀人的因果会报在慕千雪身上。”
张启凌被她说中心思,神色一寒,不等她言语,胭脂又吃吃笑了起来,在血泪映衬下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你以前从来不信鬼神,不信因果报因,不过……这样也好!”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突然反手将钢针往自己胸口刺去,竟是想自杀。
周管家等人骇然色变,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他们几乎已经看到血溅栖云轩的场景。
可是最终,这支钢针并没有刺入胭脂胸口,不是她突然悔悟,而是被一只手生生拦住。
胭脂低头,怔怔看着那只被钢针几乎穿透的手掌,顺着那只手,她看到张启凌痛苦的脸庞,他竟用自己的手,生生挡下了这一针。
在胭脂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忍痛握住钢针,从胭脂手中抽了出来,朝一众尚在发愣的护卫喊道:“把她绑起来,别让她死了!”
护卫如梦如醒,连忙一拥而上,把胭脂死死按在地上,并将一团碎布塞入她嘴里,以防她咬舌自尽,待得取来绳索后,将她五花大绑。
十九冷冷扫了一眼胭脂,来到张启凌身边,“殿下,我听公主说,襄月城外有许多野猴子,不如将她与那些漫山跑的野猴子锁在一起,让她从此与兽为伴;既不见血光,也不会污了殿下的手。”
”胭脂没想到十九会想出如此刁钻阴损的法子,大惊失色,拼命叫嚷,无奈嘴里被塞了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张启凌长眉一挑,道:“好,就依你的法子办,阿青,你带他们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千代本樱摇头道:“这丫头对殿下倒是一片忠心,可惜钻了牛角尖,也是可悲。”
张启凌冷哼一声,厌恶地道:“闹出这么多事情来,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