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启凌被带到了慕千雪面前,他看起来很是疲惫,拱一拱手算作行礼。
阿三第一个发难,怒容满面地指了他道:“张启凌,你可知罪?”
“罪?”张启凌一怔,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指着刚刚被一盆冷水泼去满身蚂蚁的影者道:“他们说是受我指使?”
慕临风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没有做过的事,你让我如何承认。”张启凌嗤笑一声,看向慕千雪,“你也认为是我做的?”
慕千雪神色沉如磐石,“我想听你解释,为什么会更改行军路线?”
张启凌摇头道:“我没有更改过路线,是走在前面的人带错了路,等我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笑话!你是东凌人,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会不知道走错了路!”阿三怒上心头,握拳狠狠捶向张启凌,身为神机营第二人,他的武功自不是张启凌能够应付的,还没看清楚,胸口便重重挨了一击,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即重重落在地上,内腑震荡,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阿三犹不解恨,上去一脚踩住他的后背,“你若现在承认,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些,如若不然,定让你尝尽千般酷刑!”
“三先生息怒。”辛月焦急地道:“这件事未必是他做的,还是先审问清楚吧。”
“除了他还有谁!”阿三恨恨瞪着辛月,“再敢替他求情,以同罪论处!”话音未落,耳边传来慕千雪平静的声音,“退下。”
阿三不甘地道:“娘娘……”
“如果你相信本宫,就立刻退下!”
阿三脸颊狠狠搐了几下,终还是收脚退开,辛月松了一口气,赶紧扶张启凌站了起来。
慕千雪走到一身狼狈的张启凌身前,漠然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启凌抹去嘴边的血迹,道:“今日午膳过后,我就觉得很困,一直在马背上打盹,有一次还险些摔下来,后来实在撑不住,便进马车睡了一会儿,直至影者行刺那会儿,方才惊醒,也才知道走错了路,无奈为时已晚,影者的攻击一波接一波,我根本没有时间与机会带大军离开冰面。当时没想太多,现在回想起来,只怕是有人在我午膳里下了药,好让我发现不了路线的更改。”
阿三冷哼一声,“嘴长在你身上,当然说什么都行。”
慕千雪思忖片刻,道:“可有寻到领路的那些人?”
“我刚才一直都在找他们,但始终没有踪影,想是早就跑了。”张启凌叹息一声,咬牙道:“刚才那场行刺一环扣一环,可见那名指使者无论心思还是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利害,他唯一没来得及扫去的痕迹,恐怕就是这几个人,但我始终想不出此人的身份!”
张炎宗虽然生了好几个儿子,但除了他与张廷霄之外,余者都资质平平,绝不可能想出这样精巧绝伦的行刺之法,而且……也没本事令影军团归顺。
“贼喊捉贼!”阿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道:“娘娘无需与他废话,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依我说,直接用刑就是了。”
慕千雪对他的话不置一词,望着张启凌道:“是否可以引蛇出洞?”
“可以试一试,但……”张启凌看了一眼四周,沉声道:“以那人谨慎仔细的性子,希望怕是不大;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好好问问他们。”说着,蹲下身,冷冷盯着还在地上呻吟的几名影者,“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最先招供的那名影者道:“我们不都是照四殿下吩咐做的吗?哪里还有别人。”
张启凌冷冷一笑,“我张启凌何德何能可以差得动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