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架式,彩云亦不禁生出几分怯意,凑到陈太后身边,小声道:“太后,不如……算了吧?”
彩云话音未落,脸上已是重重挨了一掌,打得她眼冒金星,五个鲜红指印如蜈蚣一样攀爬在她脸上,待得回过神来后,她赶紧跪下请罪。
陈太后怒不可遏地盯着她,“有人残害皇帝性命,你竟要哀家算了,你好大的胆子,还是说你与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听到这话,彩云简直惊骇欲死,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太后饶命!”她对自己刚才的多话后悔不迭,无奈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
“太后息怒,彩云也是怕伤了六宫和气,这才……”秋月话没说完,陈太后已是厉声道:“她们连皇帝都敢害,还要什么和气?”说罢,她脸上露出一丝狠绝之色,指了沈惜君与慕千雪一字一字地道:“哀家告诉你们,今日——就算皇帝圣旨,也保不住你们二人!”
沈惜君眼底掠过一丝忧色,她没想到陈太后对慕千雪痛恨到这步田地,要是连圣旨也压不住,可就麻烦了。
她压住心底的忧虑,沉声道:“母后这么做,就是逼着儿臣传召九王与诸位大人入宫了?”
陈太后这会儿怒上心头,当即道:“你只管去传,哀家倒要看看,你能闹什么地步!皇后!”
张进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不行,绝不能让事情闹大,想到此处,他躬身道:“奴才明白太后忧虑陛下之心,但奴才也相信,贵妃绝不会加害陛下,还请太后暂雷霆之怒,等一等王将军那边的消息,或许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陈太后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张进被盯着冷汗涔涔,又不敢举手去拭,只得僵硬地站在那里。
半晌,陈太后露出一丝笑意,徐徐道:“跟了贵妃几日,倒是长进不少。”未等张进言语,倏然敛了笑意,目光狰狞地道:“竟敢威胁起哀家了?”
张进身子一颤,赶紧道:“太后误会了,奴才万万不敢……”话刚说到一半,双手突然一轻,抬眼一瞧,陈太后竟然拿走了他一直捧在手里的圣旨,顿时骇然失色,又不去伸手去夺,只得颤声道:“太后您……您这是做什么?”
万一……被陈太后看到圣旨中的内容,后果不堪设想。
陈太后冷冷一笑,打量着手里圣旨道:“你说这是皇帝圣旨,哀家怎么瞧着不太像啊?”
张进赔笑道:“太后说笑了,陛下亲书的旨意,怎么会不像。”
“颜色淡了些,还有这金丝织的祥云也有些歪,卷轴更不是汉白玉的。”说着,陈太后又道:“秋月,你也来瞧瞧,看哀家说得对不对。”
“是。”秋月应了一声,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番,恭敬地道:“奴婢也见过几次圣旨,这一道确实与以前不太一样,连尺寸也不相同,恐怕是……”她瞅着一眼慕千雪,诡笑道:“有人伪造圣旨!”
“看来不是哀家眼花!”陈太后缓缓说着,下一刻,她将圣旨狠狠砸在地上,厉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圣旨,罪加一等!”
圣旨掉在地上,展开大半,露出里面的字来,张进大惊,连忙膝行上前,想要压住圣旨,无奈还是晚了彩云一步。
彩云捧了圣旨在手,仔细看着,陈太后本就怒气未消,看到她擅拿圣旨,不悦地道:“你做什么?”
彩云这会儿已是看完了圣旨上的内容,惊声道:“太后,这并不是统管六宫的旨意。”
“什么?”陈太后一怔,满面疑惑地接过旨意,待展开看过后,面色更加难看,盯着慕千雪的目光如要噬人一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圣旨,将哀家瞒得好苦啊!”
张进面如土色,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闹到这步田地,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思索半晌,他狠狠一咬牙,磕头道:“所有一切都是奴才的主意,贵妃并未看过这道旨意,请太后明鉴!”
“你放心,哀家一定会明鉴。”扔下这句话,陈太后来到慕千雪身前,用力将圣旨掷在她身上,“残害皇帝,伪造圣旨,勾结太监蒙骗哀家,每一件每一桩皆是死罪,今日——哀家一定要拨乱反正!”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扬声道:“来人,将慕氏押到暴室去,至于漪兰殿的其他人,全部乱棍打死,一个不许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