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很想,但现在又不想了,因为儿臣有母后。”随着这句话,予恒露出今夜第一抹笑容,犹如黎明时的那一道曙光,朝气蓬勃,一扫之前的沉闷郁结。
“你啊!”沈惜君轻刮着他的鼻梁,“就知道油嘴滑舌讨母后开心。”
予恒笑嘻嘻地依偎在她身边,“儿臣要一辈子讨母后开心。”
“快喝了吧,小心烫。”阿紫端了姜茶进来,沈惜君催促着他喝下,随后又一道用了膳。
陈太后做梦也没想到,她费尽心机布下的局,不仅没有离间予恒与沈惜君的关系,反而令他们母子更加情深;同时……也为她自己埋下一个祸患。
永平十一年,金陵城中突然盛起一个名字——乔初。
但凡繁华之处,必然少不了青楼楚馆,金陵城也不例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个才貌双全的花魁,然后在盛行一段时间后,被另一个名字取代,不断的此消彼长,直至乔初的出现。
红袖阁在金陵城众多青楼楚馆中并不出众,也排不上名号,可这一切随着乔初的出现被彻底颠覆。
每到华灯初上,红袖阁前都挤满了人,无数人一掷千金只为了一睹乔初风采,得一杯她亲手斟的酒,听一首她唱的曲子。
喜欢乔初的人说她是仙子谪凡,不喜欢乔初的人说她是狐狸精,专勾男人的魂。
随着一拨又一拨的富家公子,青年才俊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乔初之名,也越来越盛,无论去到哪个茶楼茶馆,总能听到人们在议论她。
在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段事,好几户人家养的猪羊莫名其妙的死去,也查不出死因,起初怀疑是得了瘟病,请人验过后又都说不是;那些人家只能自认倒霉,挖坑把那些个牲畜掩埋了。
在乔初盛名的掩盖下,这件事犹如抛入水中的一粒石子,只是激起了一丁点水花便归于平静。
这夜,红袖阁又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华灯绢彩,笙歌互起,人头攒动,争相往里涌去。
一个龟奴走出来,大声道:“乔初姑娘今日客人已满,诸位请回吧。”
“胡说!”一个排在前面的富家公子不满意地道:“乔初姑娘每日见五人,今儿个明明才进去三个,怎么就满了。”
龟奴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道:“还有两位正在过来的路上,这位公子明日请早,我一定给您留个好位置。”
富家公子并不肯就此罢休,嚷道:“明明说好了取前五,一转眼又变了,这不公平;我不管,总之今夜我一定要见乔初姑娘,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让路。”
其他人也纷纷附声,一时场面有些混乱,龟奴面色一冷,正要说话,眼角余光瞥见两个人影,顿时换了一张笑脸,扔下嚷嚷不休的众人迎上去,满面谄笑地道:“见过九王,见过池大人。”
站在龟奴面前的,正是东方泽与新任礼部侍郎池平,东方泽苦笑不得的看着身边的池平,“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正是。”说着,池平拉了他道:“走,赶紧进去。”
“不去不去。”东方泽挣开他的手,不悦地道:“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这种地方,要去你自己去。”
池平哪肯答应,一把拉住道:“来都来了,进去一下又有何妨。”他与东方泽是多年至交,甚是相熟。
东方泽拧眉道:“虽然我朝并不禁足官员踏足青楼,但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还是少来得好。”
“少来少来。”池平连连点头,继而道:“但今夜你一定要跟我进去,这两个名额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要来的;再说了,乔初姑娘名满金陵,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