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还好,只是挨了几脚,张远就惨了,被打得皮开肉绽,蜷缩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
东方溯内疚地扶起他,“是朕连累了你。”
张远靠着墙背,缓了口气道:“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只可惜没能骗过他们。经过这次的事,他们一定会加强防守,想再逃走……”他摇摇头,转而道:“那位慕贵妃真会派人来救你吗?”
“当然。”东方溯不假思索的回答着,随即拧眉道:“只是从京城借兵,需要不少时间。”
张远抹一抹脸上的血,苦笑道:“可咱们最缺的就是时间,那些人已经没多少耐心了,要不然……”
东方溯迟迟不见他说下去,疑惑地道:“不然怎么样?”
张远涩涩一笑,摇头道:“我本想说能不能设法送个信去给他们,让他们快些来,但我曾背叛过你一次,你又怎么会肯将他们所在的地方告诉我,所以还是算了。”
这句话后,室内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只有一盏油灯在那里微微跳动,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溯道:“整个矿山都被他们的人看守着,你要怎么送信下去?”
张远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人当然下不去,但鸽子可以,以前跟我一起做事的工友,以前是养信鸽的,偷偷带了一只信鸽过来,他就靠这只信鸽与家里人联系。”说着,他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他们一日没找到贵妃娘娘,就一日不会杀你,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撑过去就好,我们父子就……”他眼圈一红,撑着岩壁吃力地站起身,涩声道:“我去看看父亲,不知他怎么样了。”
“慢着。”东方溯唤住外挪步的张远,缓缓道:“去拿笔墨来。”
张远目光猛地一亮,激动得浑身发抖,“你……你愿意相信我?”
东方溯盯着他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为我弄成这样的,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张远拼命点头,“不会,一定不会,我……我这就去给你找纸笔。”
过了许久,张远找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块黑炭,在东方溯疑惑的目光中,他尴尬地道:“我找不到笔墨,只能用炭来代替,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
东方溯没说什么,接过那块手指长短的炭在纸上写着,待写完后,他细细卷起,郑重交到张远手里,“这封信不止关系朕的性命,更关系大周的国运,千万不能落在梁承栋的手里,切记!”
张远激动地浑身发抖,“多谢陛下肯相信我,我一定保护好这封信。”
东方溯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快去吧。”
张远点头,带着信离开了牢房,但他并没有去找什么养着信鸽的工友,而是径直去见了梁承栋。
梁承栋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眸光微微一亮,“拿到了?”
“总算不负公子所托。”说着,他将攥了一路的纸条递了过去,梁承栋看过后,微微皱眉,“怎么去了那里?”
赵济民也在,探头看一眼,惊讶地道:“他们竟然不在陵阳?”按信中所言,慕千雪他们此刻藏身于青阳府中。
梁承栋捏着信纸想了半天,对张远道:“东方溯把信交给你时,都说了什么?”
张远想了想,如实道:“他说这信关系他的性命和大周的国运,千万不能落在公子您的手里。”
“赵大人怎么看?”面对梁承栋的询问,赵济民仔细想了想,谨慎道:“应该是真的,毕竟陵阳就这么大,咱们又前前后后搜了那么多次,他们要是在陵阳,早就该被发现了。”
梁承栋点点头道:“确是这个道理,不过这地方离陵阳不近,一来一去,怕是又要费去两三天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