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缓缓抚过他的肩膀,双手颤抖得利害,“老二,好好记着这次的教训,下辈子投胎做人,千万不要再重犯了!”
听到这话,江叙惊惶欲死,拼命摇头,“大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大哥……你救救我!”
“不是大哥不想救,是你实在错得太离谱。”江越狠心收回搭在他肩膀的双手,闭目道:“对不起!”
他的回答令江叙绝望,但依旧不肯死心,“你答应过爹娘,你不能食言;还有……还有你不是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怎么到我这里就全变了?”
“我死后,会亲自去向爹娘赔罪。二弟……”江越哽咽地看着他,“不是每一步走错,都可以回头;也不是每一个错都有机会改。”
这句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泼灭了江叙心里最后的希望,绝望地大叫道:“谎言!全部都是谎言!你……”他恨恨盯着江叙,咬牙切齿地道:“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想要我死,所以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江越,你好狠的心。”
慕千雪摇头,冷冷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把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死不足惜!”
“我该不该死,轮不到你来决定。”说到这里,江叙忽地笑了起来,双目赤红地盯着慕千雪,“你口口声声说我该死,你自己又算什么,亡国女?西楚废后?真亏你有脸活到现在!”
第一卷 第七百六十九章 盐库
江越大惊,急忙喝道:“放肆,你怎么敢对贵妃不敬?”?“她都要杀我了,难道我还要点头哈腰,由着她杀吗?”江叙满面讥笑的说着,“还有你,你为了讨好皇帝,保住仕途,不惜背弃父母遗言,将最亲的人送上断头台,江越,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有!”
江越一言不发,任由他喝骂,待他骂痛快之后,方才痛声道:“如果可以拿顶戴仕途换取你的性命,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甚至——我愿意代你去上断头台,但是……不可以。”
“我呸!”江叙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真要是可以代替,只怕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东方溯冷哼一声,“死到临头犹不如悔改,看来凌迟之刑一点不为过。”
江越怕他真的改变主意,急忙道:“陛下息怒,他……他只是一时口误会,并非有意。”这样的借口连他自己也不信。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东方溯叹息一声,“难为你处处替他着想,可惜他并不领情。”
“臣……臣……”江越眼底泛红,哽咽道:“说到底还是臣教导无方,让他走上误国误民的岐途,臣罪该万死!”
东方溯扶起他,安慰道:“江叙本性贪婪,就算你日夜盯着他,他也会千方百计去走这条路。”
江越抹一抹眼角渗出的泪水,“臣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他能够走得痛快一些……”他抬起头,乞求道:“请陛下无论如何不要将他凌迟。”
东方溯一言不发地盯着江越,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道:“朕答应你,但在此之前,他要办一件事。”
江越赶紧道:“陛下请说,臣一定为您办到。”
“交出囤积的食盐,好让盐价恢复到正常水平。”东方溯看过八大盐商的帐本,为了抬高盐价,他们囤积了许多食盐,但存放食盐的地方,只有江叙知道,也就是说,他一人掌控着两淮绝大多数的盐。
江越迭声答应,让江叙赶紧说出囤积的地点,然而后者对他的催促无动于衷,“我为什么要交出来?”
“难道你真想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刮下来吗?”江越恼怒地说着,随即叹了口气,“二弟,你就当临死之前,给自己积德吧。”
江叙嗤笑道:“德?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花?”
“当然不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