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君主年幼,太后垂帘听政之外,大周可还从来没有过嫔妃上朝的先例呢。哪怕当今陛下再怎么宠爱慕贵妃,也未携她共同上朝过;至于御书房中代批奏折的事,因为没有摆到明面上,大家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当不知道了。
肃亲王最先忍不住,上前道:“此乃朝堂,请昭仪娘娘回避。”
“陛下慢些。”梁氏扶东方溯在龙椅中坐下,转身看向神情严谨的肃王,微笑道:“本宫明白,本宫今日陪陛下上朝,实在是情非得已。”
肃王眉头一皱,“娘娘此话何意?”
梁氏没理会他,环顾一圈,挑眉道:“九王怎么不在?还有太子呢?”
张启凌冷冷盯着她,“九王身子不适,告病在家,至于太子,应该快到了。”
他的目光令梁氏感觉十分不痛快,像被他给看穿了一样,轻哼一声,道:“那就再等一等吧。”
“不如趁这个时候,娘娘先说说有什么情非得已吧,如若不然,就只有请娘娘回避了。”
面对张启凌的紧逼,梁氏按下心里的不悦,微笑道:“不急,等太子到了再说。”
张启凌沉眸不语,别人不知道太子去了哪里,他却是清楚的,也不知赶不赶得及回来。
一阵子没见,这个梁氏倒是谨慎了许多。
正思忖间,一串脚步声传入耳中,举目望去,一道并不算颀长的身影逆光走来,朝阳洒落在他身后,烘托的犹如神子降临。
第一卷 第八百章 东宫储位
看到来人,张启凌心中一定,与百官一道拱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大人免礼。”来者正是予怀,他虽然只有十岁,但这几年一直听政监国,身上自然而然流露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没人敢再把当他小孩子看待。
“父皇。”予怀朝面无表情的东方溯行了一礼,转首看向站在旁边的梁氏,微一点头,客气地道:“予怀见过梁昭仪。”
“太子有礼了。”梁氏虚虚一笑,扬声道:“既然太子来了,那就开始说正事吧,省得有些人口口声声让本宫回避。”说着,她朝绣春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取过东方溯写的罪己诏,当场宣念。
百官听得大为皱眉,东方溯为帝期间,虽然说也有一些问题,但总的来说,还是好的,尤其是这几年,休养生息,清肃整治,在江南连着破了两件贪污大案,怎么无端端写这样一份罪己诏。
罪己诏这个东西,有好也有不好,一般是皇帝用来巩固政权,但大多时候,都是避重就轻,以拉拢民心为主。可东方溯这份罪己诏,简直是否定了自己过往所有功绩,将自己这十多年来的政绩贬得一文不值,其中还包括贪恋女色,宠幸奸妃,这等于是将慕千雪推上刑台,怎么想都不是东方溯会做的事情。
待绣春宣读完罪己诏后,江越起身道:“娘娘,能否让臣等看一看诏书?”
梁氏早料到他们会有这个要求,颔首道:“当然可以。”
江越接过诏书,与肃王他们共同观看,几人都是跟随东方溯多年的老臣子,对后者的笔迹再熟悉不过,一眼便认出这份确是东方溯亲笔所出,只是……这份罪己诏……实在不合情理,唯一释疑的办法,就只有问当事人了。
江越将诏书还给绣春,朝进来后一直没说过话的东方溯道:“陛下,这份罪己诏果真是您的意愿吗,还是……”目光一抬,掠过旁边的梁氏,“有人存心作乱?”
梁氏眸光一厉,冷声道:“江大人这是在指本宫吗?“
“昭仪娘娘多心了,臣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想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