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得真快。”予恒正一正领子,转身道:“去备马吧。”
王虎忧声道:“皇后娘娘这会儿传召殿下,定是为了之前的事,殿下此刻入宫,无疑正撞在枪口上,不必先避一避吧。”
予恒摇摇头,“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我料到了,没事。”
见他坚持,王虎二人只得依言备马,予恒一路来到明昭宫,在将马栓在宫门口后,他走了进去,一路过来,所有遇到他的宫人都远远避开,实在避不开的,就将头垂到最低,直到他走远方才心有余悸地抬起来。
“殿下吉祥。”阿紫快步迎出来,屈身朝予恒福一福,“主子在东暖阁等候殿下。”
“有劳姑姑了。”予恒点点头,往东暖阁走去,在经过阿紫身边时,突然被拉住,予恒诧异地看着阿紫,“姑姑还有什么事?”
阿紫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原本轮不到奴婢来说,但……这一次殿下是真的做错了。”
予恒面目一沉,挣开她的手,“对与错,我自己清楚,不劳姑姑费心。”
“殿下,您罢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有主子和贵妃娘娘帮您求情,陛下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求情?”予恒冷冷一笑,“姑姑这话真是可笑,我就快赢了,还要求什么情。”说罢,他大步离去,再不理会阿紫,阿紫在他后面连连摇头,予恒是她看着长大的,一向谦恭懂事,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人心啊,真是变化的太快。
予恒一进暖阁,便看到一脸薄怒的沈惜君坐在上首,他只作没看到,拱手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沈惜君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本宫是你母后吗?”
予恒一脸诧异地道:“母后何出此言?”
见他在这里装糊涂,沈惜君气不打一处来,“陷害太子,诬蔑张远,违逆你父皇,包庇环琅阁贼子还与神机营动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真当本宫不知道吗?”
予恒面色平静的听着,待她说完后方才道:“这些事情,母后是从哪里来的?”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儿臣确实与神机营交过手,但那是他们无理在先,至于其他事情,与儿臣无关,母后不要听信小人馋言。”
沈惜君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
“儿臣对母后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倒是母后……”予恒抬起头,迎着沈惜君恼怒的目光,“宁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儿子。”
沈惜君气得说不出话来,阿兰在旁边小声劝着,她勉强缓了口气,痛声道:“你可知你把你父皇气得吐了血?”
予恒面色一变,当即就想问东方溯病情,然而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改而道:“父皇身子不好,母后该找太医才是,找儿臣做什么,儿臣又不会瞧病。”
“你……”沈惜君痛心地看着予恒,她几乎快要不认得这个一手养大的儿子了,“他可是你父皇,你就没有一点难过吗?”
予恒吹一吹滚烫的茶水,盯着倒映在茶水中的半张脸庞漫然道:“父皇生了病,母后就让儿臣心疼他,那儿臣生病,儿臣受委屈的时候,谁来心疼?”
“母后心疼你!”沈惜君脱口道:“这二十年来,母后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到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