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做过的事情,是会承担的,就像长子身亡,自己扇了他一巴掌,这儿子丝毫没有怨怼,将这过错背在了身上,才会去那么拼命攻打别城。而在别城做下残暴之事后,也没有否认,心甘情愿被惩罚。而且这几日,他是沉溺在温柔乡,承平宫的那点儿事瞒不住,
可不是萧耀,会是谁?
在万山大开杀戒,明目张胆,弄得徽县人心惶惶的,以为出了恶徒,白日里都不敢出门。
萧廷秀沉思。
萧耀道:“若父皇准许,儿臣愿彻查此事。”
虽然消除了疑虑,但萧耀与莫政君有瓜葛,或许会有所偏向,萧廷秀摆摆手:“你才成婚,就莫管了,退下罢。”
“是,儿臣告退。”萧耀离开文德殿。
坐在辇车上,行经落枫亭时,却见里面隐隐有光亮,他仔细看得几眼,又听到清越的笛声,知道是萧烨,便叫车夫停住,下来往亭中走去。
脚步声传来,萧烨并未在意,仍旧吹了会儿。
有种自在的意境,叫人想起那诗里,“闲云野鹤,何天不可飞”的淡然。
见他收了笛,萧耀道:“不进则退,你这笛子还是年少时的水平。”
萧烨莞尔:“被二哥听出来了,确实许久没有吹了。”瞄一眼萧耀,“二哥怎会来此处?我还以为这几日都碰不到你呢。”
有点打趣的意思,萧耀淡淡道:“才从文德殿过来,刚才父皇召见,说是莫政君在万山被杀了。”
这么大的事情,他如何不知,微微怔了怔道:“我听说了,但父皇为何……”说着忽然了悟,萧耀是与莫政君有仇的,莫政君惨死,许是怀疑萧耀所为,“这件事,我听说现在是由大理寺与刑部共同办理,想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那是难了,杀莫政君的人,手底下必有猛将,也不怪父亲怀疑,他与那些武将过从甚密,虽然不再参与打仗,但父亲还是忌惮的,而萧烨,他是与那些文官走得比较近。
应该不是他。
“最近是风波连起,这桩事不提,宫里那主谋还没有被揪出来。”萧耀看着萧烨,“如此猖狂,都没有把你我放在眼里,先是对付阿琬,后来又设计你,不能放任下去了。”
萧烨眉头一挑。
“娘娘也没有抓到罢?”
凭着他那母亲,根本也是无望的。
萧烨手指落在笛子上,轻轻抚了抚:“那人隐藏得极深,我也仔细查过,毫无头绪,不过我猜应该是哪位妃嫔,因她主要为对付母后。”
“那是暂时的,我感觉那人野心勃勃,早晚对谁都会下手,”萧耀面色冷肃,“不把此人除去,我们都不可能安宁。”
“不知二哥有何高见?”萧烨问。
“你不是还未成婚吗。”
萧烨眸色一动:“二哥的意思是……”
他肯定已经明白了,只是这弟弟喜欢装样,萧耀站起来道:“你是聪明人,就不用我教你了罢。”
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萧烨听着辇车离去的声音,眉头挑了挑,可惜萧耀不是他同胞的哥哥,不然……但这心思,倒真的称得上是英雄所见略同。
承平宫里。
萧耀一直未回,姜琬未免担心,也不知萧廷秀会与他说什么。
历史上,萧耀在成为太子之前,与萧廷秀关系尚好,后来,父子两个便日渐离心了,以至于到最后,萧耀要发动宫变,而萧廷秀很快也驾崩了,书上称他身体每况愈下。但现在,他的身体很是康健,一点看不出生病的样子,姜琬越想越是奇怪。
她在殿内走得几步,行到那兵器架前,停住了抬头看。
上次萧泰说得金鸿剑,应该就是这第一把了。
看这剑鞘倒是好看,细细窄窄的,镶嵌着金色的石头,还有一些绿珠,不知道剑身是什么样子,她手指在剑鞘上摸了摸,冰凉凉的。
“让你不要碰,你偏忍不住。”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刚刚要回头,腰被抱住了,男人胸膛贴上来,将她搂在怀里,“怎么都不听话?”
“我只是碰下外面,”姜琬道,“刚才可有事情?”
“没有。”
“父皇没有怀疑你吗?”
“有,但他也相信我了。”
姜琬松了口气:“那就好,我都担心死了。”
他笑出声,一把将她抱起。
离了地,姜琬吓得叫起来。
“真的在担心我?”他问。
何为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怎么会不担心呢,而今他们的命运已经拴在一起了,姜琬道:“这还有假的吗?我怕你与父皇闹翻。”
“闹翻?”萧廷秀既是皇上,又是父亲,他对萧廷秀是敬爱有加的,所以这个词听起来,他觉得十分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