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跑着,绊到地毯,摔倒了,脑袋磕在桌子上,立马红了一片,没破皮,但悯之皮嫩,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的,尤嘉也不管什么大白了,心疼地抱起女儿。
悯之倒是没哭,见妈妈心疼,还哄妈妈说:“悯之不疼。”
只是那小表情委委屈屈的,可怜得很。
尤嘉抱着女儿的小脑袋,“妈妈给悯之呼呼。”
大白趁机逃窜。大概是受刺激了,在家里四处作乱。
尤嘉后来去捉大白,悯之在后面给大白加油,说:“大白跑,跑快些。”那只猫最后一头撞到了逸之身上,逸之揪着它脖子后头那块儿皮,无语地看了他妈和他妹一眼,三两步走到浴室,把它按在了浴缸里。
悯之跟着跑过来,扒在浴缸沿上,心疼地看着大白。
她按了按大白的脑袋,仿佛要安慰它似的。
大白很有灵性地呜咽了声,语气颇委屈。
尤嘉在旁边乐不可支,觉得大白不愧是戏精猫,演技也是杠杠的。撸袖子给它洗澡,脸上是一种逼良为娼的不良笑意。
大白不出所料地炸毛了,在浴缸里乱扑腾。
……
逸之把悯之抱出去了,蹲在客厅里陪她玩儿画沙。
逸之从小比遥之浮躁点儿,多动症似的,以前从来都不会安安静静坐一会儿,更别提玩儿什么画沙的游戏了。这么看,悯之还真是居功至伟。
尤嘉给大白洗好了澡,拿吹风机给它吹毛,它大概是终于知道抗争也没屁用了,低眉耷眼地趴着,任凭蹂躏。
一副遭受欺辱,忍气吞声的可怜样子。
尤嘉故意气它,吹完了毛又胡乱蹂躏了一番,它龇牙咧嘴地冲她好一阵嚎,愤愤地跑了,蹲在飘窗上一下一下舔自己的毛。
陆逸之再次叹了口气,扬声对楼上说:“老爸,管管你媳妇儿啊,她再逗大白,大白要把家拆了。”
尤嘉冲他扬了扬拳头,“陆逸之同学,别逼我揍你啊!”
陆逸之:“……”他把悯之拖过来搁在自己怀里,“悯之,保护二哥哥。”
悯之忙抱住二哥哥,“悯之保护二哥哥。”
“嗯,乖。”
尤嘉:“……”
陆季行没多久就下来了,单手插在口袋里,姿态闲散,反正……习惯了。瞥了一眼浑身湿淋淋的尤嘉,摇了摇头,攥着她手腕把她拖到卧室去,边走边训她,“你几岁了?”
尤嘉跟着他走,摄像头追着她,尤嘉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挣了挣他的手,“哎”了声,“那个摄像机后头有人吗?”
陆季行侧头看了一眼,勾唇笑了,“你冲它打个招呼试试。”
尤嘉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我傻吗?”
“哦?不傻吗?”
尤嘉那点儿仅存的矜持和顾虑都不要了,抬脚踹他,“你劝你考虑清楚再说话。”
两个人进了卧室,陆季行嫌弃地把她衣服脱了。
脱完外套忽地想起来,过去把卧室的摄像头挡住了,尤嘉“咦”了声,“这样……好奇怪啊!”她这会儿越来越没办法忽视这些机器了,一个个还会自己动,不知道调了什么模式,反正人一动,镜头就随着人走,跟眼睛似的。
陆季行兀自笑了,“没事,后期会剪辑,不会把你拍太丑的。”
尤嘉哼了声,“你才丑。”
“行,我丑,你最美。”
尤嘉随口应了句,“那是。”
应完又问,“那机器会收音吗?”
陆季行低声笑了,“你是傻子吗?不能收音摆在这儿拍哑剧啊!”
尤嘉觉得自己一跟他说话就无底线犯蠢,愤愤地一顿天马流星拳捶他,“闭嘴,不想跟你说话了。”
陆季行勾手拖她到身边,蓦地俯身吻过去。
眉眼里,分明带着笑意。
尤嘉觉得,陆季行这个人,坏是真的坏,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见他收敛点儿。
于是闷闷地,又哼了声。
……
外面雪越下越大了,渐渐的房顶地皮枝桠上头都是一层薄薄的白,到了下午,竟然堆了有半尺厚。推开窗去看,颜色尽失,一片肃白。
悯之揪着两个哥哥的手,说想要雪人。
她说要什么,遥之和逸之很少拒绝她,这会儿遥之去拿工具,逸之去给她拿衣服穿,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跟只企鹅似的,然后才拉着她出去了。
悯之叫爸爸,又叫妈妈,全都叫出去了,她开开心心地拽着妈妈揣着手一起坐在小马扎上,等着哥哥爸爸给他们堆雪人。
尤嘉捧着脸,悯之揣着手,两个人动作颇一致地身子微微前倾,胳膊抵在膝盖上。
像两个等老师发零食的幼儿园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