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将“滚”骂出口,柏裕已经将架在她身上的腿收了回来,大抵是抱着她睡了整晚,他心满意足,见好就收。
杜叶寒飞快下了床,拿着自己的衣服和手包,飞快离开了他的房间。
不知为何,她回到自己的屋里后突然感受到了一点心虚,觉得自己的样子莫名像落荒而逃。
杜叶寒洗了个澡,冷静了下来,等收拾好自己,出门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此时已经快十点,游轮已经停靠在了纽约港。
杜叶寒收拾好行李,来到甲板上,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准备离开了。
她看到了顾楚楚和江崇宁,两人正依偎在一起交谈着。
她走了过去,和二人打了声招呼。
“昨天睡得还好吗?”顾楚楚问。
“挺好。”杜叶寒说完看着她和江崇宁神采奕奕的脸庞,便觉得他们大概也是确定了关系。
“你昨晚一直和柏裕待在一起吗?”顾楚楚挑了挑眉毛,小声问,“怎么没看到他?”
杜叶寒满面严肃:“不知道,我没和他在一块。”
然而她们才说到柏裕,柏裕便出现在了附近,他的模样很显眼,一眼就能看到,他正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什么。
“柏裕!”顾楚楚朝他的方向喊了一声,在他回头看来的时候,她还挥了挥手,“我们在这儿!”
柏裕朝他们走来,只是还未近身,便被人流冲开,原本众人的交谈时的嗡鸣声变成了不安的喧哗,人们露出了或困惑或凝重的表情。
杜叶寒意识到有事情发生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崇宁,而江崇宁接到了电话,没说几句,脸色骤然一变。
等挂下电话后,他的表情带上了若有所思的沉重。
“怎么了?”顾楚楚问。
“艾米尼奥·佩雷斯心脏病发作了。”江崇宁说,他按住了顾楚楚的肩膀,“你们都待在这儿,我去看下情况。”
江崇宁走后,柏裕也艰难地穿过了人群,挤到了他们面前,此时人们都没有动弹,没人下船离开,他们拥塞在这里,纷纷朝着楼上张望。
“佩雷斯出了事。”柏裕说。
顾楚楚道:“刚刚崇宁接到电话,说是心脏病。”
很快就有救护车和警车过来了,杜叶寒踮起脚,看到有人用担架把那个中年人抬了出来,她被挤到了后方,看不清具体的状况,只能远远地瞧见躺在担架上的人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怎么会这么巧,就在宴会第二天,还是主办方。”杜叶寒皱着眉说。
柏裕说:“心脏病突然发作也是无法预料的事。”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你觉得是谋杀?”柏裕注视着她。
“有这种可能,”杜叶寒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扫过众人的神情,大多数都是茫然或惊愕,“而且可能性不低。”
“如果是谋杀,为什么会挑这样的场合?”
“若是身边人动手,这样的场合再适合不过,佩雷斯是负责人,他这两天接触的人会比平时多得多,游轮上的客人有两百多位,其中大半都是有身份的人物,警方不可能每个人都仔细审查,只要做好准备,落到自己头上的嫌疑就会比平时小很多。”
杜叶寒说着,为了回避柏裕露骨的视线,又抬头看向宴会厅,工作人员也挤在窗前,好奇地对外张望。
她补充道:“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就是平时无法接触到佩雷斯的人通过手段混入上了游轮,毕竟这么大的空间藏个人很容易,特别是像临时招聘的服务生和清洁工,这些人也是个庞大的群体,而且在船上很容易就能接触到他。”
柏裕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觉得我阴谋论了?”杜叶寒问,她凭空说了些猜测,尚未想过求证什么,毕竟那是警察的事情。
柏裕上前一步,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不,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里,你有点兴奋。”
“兴奋?”她扬起了眉毛,往旁边挪动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就像是,以凶手的身份来分析。”他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杜叶寒不以为意:“那你觉得他是自然心脏病发作?”
“不,我的想法和你相同。”他抿起嘴,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如果船上有杀人犯,你可一定要保护我。”
“杀人犯?什么杀人犯?”一旁的顾楚楚偶然间听到了这个词,满脸莫名其妙。
“我们在说一个假设。”杜叶寒说。
显然顾楚楚对此并不感兴趣,她正捧着手机,当前所在意的只有和江崇宁互通的短信,以及社交网站上的趣闻。
在佩雷斯被抬上救护车后,出口渐渐被疏通,人们排着队下船,杜叶寒也顺着人流往前走,柏裕趁此握住了她的手。
他还抢先一步说着“担心凶手就在附近”之类的话,面孔上带着紧张,但杜叶寒分明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他如今扮柔弱倒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杜叶寒无言地甩开了他的手。
江崇宁到了下午两点才与顾楚楚以及杜叶寒集合,他们总算是压着点赶上了去布法罗机场的飞机,杜叶寒在一旁听着江崇宁说那之后的事情。
游轮上大部分凯洲的人都被警察问话了,幸好江崇宁刚到美国,和佩雷斯没什么接触,便被提前放了出来。
杜叶寒问道:“佩雷斯是真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