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直了身体:“这是去哪里?”
“去我另一个住的地方,那里空间比较大。”柏裕说,他又伸出手轻轻按住她的脑袋,让她倚在自己肩头,“你睡一会儿吧,到那里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杜叶寒“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车颠簸着,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她没多久就睡着了,等被柏裕叫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中,她几乎是靠着他胸口睡的。
“到家了。”柏裕说。
杜叶寒揉了揉眼睛,侧脸都印着一片他大衣的纹理,柏裕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下车后还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他们正在一个花园旁,她看到了喷泉和草坪迷宫,而管家就站在屋子门前迎接他们。
“这是你家主宅?”杜叶寒问。
“不是主宅,是我们的房子。”柏裕说。
杜叶寒见他那一副“快来问我”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大概不外乎“早点同居我们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为了你准备的”之类的话。
她耸了耸肩,没有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她既不愿和他住在一起,也不想住在郊区,这些话说出来伤人,她便装傻,转头欣赏起别墅的装饰。
见她兴致不高,柏裕也没再说下去,他拉着她,带她参观了一圈别墅,又在草坪迷宫里散步,迷宫范围很大,他们走了很久都没走出去,好在时常能看到凳子,杜叶寒出了一身汗,坐在凳子上。
“没想到你家挺大的。”她感慨道。
“有很多空地没用到,我还想建一个马场,”柏裕说,“到时候带你骑马。”
“别了吧,我运动一直很糟。”
“我教你,没事的,骑马很有趣。”柏裕拿出纸巾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叶寒你身体不好,应该多锻炼。”
“那还是算了,我坚持不了多久。”她摇摇头,想到自己曾经为了强身健体去练拳击,结果没几个月就懒得动弹,她本身做事都需要兴趣驱使。
柏裕明显露出很不赞同的表情:“你没试过我带你,肯定能坚持下来。”
她兴致缺缺:“我从小体育都是拼死才到及格边缘,跟运动八字不合。”
她的话不知让他想起了什么,柏裕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他说:“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以前你跑步的样子。”
杜叶寒没有印象,她不记得自己和他同上过一节体育课。
“我记得是高一期中体育考试,你好像八百米不及格,那天单独补考,结果还是不及格……”柏裕回忆的时候简直两眼发光,“所以你们班体育老师把你叫到一边训了很久。”
或许是当时跑得整个人都不能思考了,她倒没有发现他就在附近。
“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一直看着你跑步挨训。”柏裕笑眯眯道,还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以前和现在一样可爱。”
杜叶寒觉得要是这句话不是违心的,他脑子一定是出了问题,毕竟当年他那么嫌弃自己,她又是跑完步汗流浃背蓬头垢面的模样,挨训时挂着一副死人脸,分明跟可爱半毛钱都没有。
而且她怀疑是自己那时候看起来太过悲剧才被他惦记了这么久。
杜叶寒摆摆手,想让他停止回忆自己惨兮兮的样子:“别想了,我真的跑得半死不活。”
而柏裕一直忍不住笑,当从迷宫里出去,回到别墅里,他还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卧室,翻出以前的照片,大有一副跟她回忆过去的架势。
他的相册里居然还有几张她的照片,不过看起来保存得不怎么好,都泛黄或有折痕。
大部分杜叶寒的照片都是合照里的,她一头齐肩短发和平刘海,穿着校服,整个人都是小小的一只,照片中的她有看镜头微笑的,也有被抓拍时表情一片空白的。
“这是我回来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搜集来的。”柏裕像宝贝一样捧着相册,“可惜我们当时没有合照。”
杜叶寒看到他手指一直抚摸着一张照片,那是他们站在学校篮球场上的场景,两人离得很近,乍一看是合照,实际上照片上杜叶寒的脚都是虚浮着的。
“这是合成的?”她指着照片问。
柏裕点点头:“我一直想要中学时的合照,觉得那时候太遗憾了,只能用单人照合成。”
她对过去丝毫不怀念,虽然不理解他的遗憾,但也没说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晚餐时间,杜叶寒下了楼,发下桌上炖了好多汤,猪骨汤、牛骨汤还有母鸡人参汤,都像是给人大补的。
陈玲今日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大概算彻底无视她了,相对之前的恶言恶语到算是一种进步。
而柏裕父亲柏怀山则劝着杜叶寒多吃点,杜叶寒只有单手能吃饭,柏裕便拿着勺子作势要喂她,杜叶寒郑重拒绝,他却不依不饶,直到被她在桌下踢了一脚才消停。
一顿饭快结束时,柏怀山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们的婚事……我跟柏裕妈妈商量过了,这事我们没有异议,所以订婚时间准备选个什么日子?”
杜叶寒手一抖,调羹掉进了碗里,发出“哐啷”一声。
“什么婚事?”
柏怀山没想到她是这反应,愣了一下:“柏裕那时候在美国,不是挑了戒指说要求婚吗?”他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柏裕。
“那还得循序渐进。”柏裕眼睛盯着面前的汤,嘟嚷了一声,杜叶寒却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怨气。
她开口解释道:“我和柏裕刚刚交往,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虽然交往前就被求婚和刚交往就见家长有些不符合顺序,但她从未想过结婚的事。
柏怀山刚要说什么,陈玲却突然不满道:“你吃你的饭好了,管他们结婚干什么?”
“我这不是替年轻人急吗……”柏怀山讪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催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