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脸正直:“朕接到了太子的奏报,西境战事已经平定了,太子即将班师回朝,不需要朝中再运送粮草过去。”
豫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低头道:“父皇圣明。”
傅承衍因为怕他们捣乱,这么多年,从来都不发战报,以前皇帝顾及边境安危,并没有做过什么事,倒显得他这个法子很有用处。
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皇帝不知道西境的状况,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
任由他们空口白牙传傅承衍的话,也死无对证。
等到傅承衍和那些人一起死在了西境,那这个事情,就不是皇帝害他,而是傅承衍假传军情,罪恶滔天。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傅承衍千谋万算,也没有父皇心狠手辣。
皇帝道:“朕会伪造一份太子的信件,你不可泄露消息,明日早朝,也不要露出马脚。”
“父皇放心,太子殿下一向不孝顺,对父皇不忠不义,儿臣觉得父皇所为天经地义,定然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是皇帝不要让他失望才对,若是皇帝真的能下狠手杀了傅承衍,那他就是不谋朝篡位也使得。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帝便宣布了这个消息,还拿了信件给户部尚书看。
他大义凛然道:“太子因为害怕信件被人半路劫走,于是秘密派人送到京城给朕,朕昨日刚接到手中,大喜过望,北境靖远侯大获全胜,西境太子亦不甘落后,实在是我朝之福气,亦是朕之福气。”
“陛下圣德似海。”众位大臣皆俯首赞叹。
皇帝见他们信了,唇角噙着一抹冷淡而得意的笑:“既然如此,给西境的粮草,便先断了吧,太子也快要回京了。”
“是。”户部尚书道:“户部支撑艰难,去了西境,倒是能全力支援东海和南境。”
“爱卿辛苦了,今日若无旁事,便先退朝吧。”
顾筠在府中,见到了二皇子,这位之前被她狠狠打过的窝囊皇子。
今儿二皇子见到她,没有跟以前一样怕怕的,反而万分焦急。
“阿筠,今日早朝的事,你可听说了?”
“发生了何事?”顾筠问,“我今日没有出门,尚且不知道。”
二皇子道:“父皇今日早朝,拿出皇兄信件,说西境战事结束,要户部断了粮草补给,我总觉得此时不对劲,皇兄怎么会给父皇写信的,他们素来不和。”
二皇子满脸不解。
顾筠愣了愣,“陛下拿出的信件,你们可看到了?”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二人看了,并没有提出异议,至于我们,父皇并没有让我们看,我看几位皇的反应,似乎也不相信。”
可是皇帝独断专行的久了,傅承衍不在京城给他们撑腰,他们又曾经得罪过皇帝,如今并不敢贸然出头。
万一皇帝生气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筠咬牙:“恐怕信件是假的,陛下要害太子是真。”
二皇子道:“我一向不学无术,不懂这些事情,虽然能看出其中不妥当,可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筠原地打转,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方道:“先别着急,我来想办法,陛下肯定是有问题的,他就是想害死太子,让他宝贝儿子登基,至于怎么办。”
顾筠挠了挠头,“你随我去见户部尚书。”
二皇子一怔:“我?我跟你一起?”
“不然呢?”顾筠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去户部尚书府上?恐怕那老匹夫会把我推给他夫人招待,我要见的是他。”
“可是……”二皇子一脸纠结,“会不会不太好。”
顾筠冷冷一笑:“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在乎,你又在纠结什么?太子殿下不是你兄长,还是他对你不够好?”
二皇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名声,既然你不在意,那我们过去就是了。”
顾筠深吸一口气,“还有,到了户部尚书府上,收起你这幅窝囊样,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二皇子一阵憋屈。
“得得得,我都知道了,顾小姐您请。”
算了皇兄重要,顾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谁让自己没人家懂的多,没有人家聪明呢。
二皇子跟着顾筠身后,挠了挠头。
朝中勋贵聚居,户部尚书府,离靖远侯府不算很远,顾筠便乘了车轿子,二皇子骑马跟着,反而像是她的护卫。
然而二皇子再窝囊,也是封了亲王的皇子,到了户部尚书府上,户部尚书还是忙不迭地出来迎接。
顾筠从车上下来,走在二皇子身后,淡淡道:“尚书大人,不如里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