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璇是什么人?你觉得她会乐意向舒雅郡主让路,还是会乐意和别人平起平坐,甚至屈居人下?”顾筠冷笑,“你也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一点,有空不如出去看看,天下人只知太子不知皇帝,更不知道你豫王是什么东西,也不算一天两天了。”
只有豫王和皇后,才会宛城长公主会把闺女嫁过来。
真是笑话,舒雅郡主又不喜欢他,更不是嫁不出去了,为什么要找豫王这样的?
豫王怒火烧心,“顾筠……”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顾筠沉下脸,“皇后就是这么教你了,面对太子妃,面对长嫂,直呼其名?当真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不知所谓,清欢,关门。”
顾筠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豫王,转身回了院子里。
她进了院子,慢慢走向屋子里,心里很奇怪豫王怎么又发了疯一样,过来挑衅。
这混账东西,不会又出了什么歪点子吧。
可他还能干什么?
顾筠想不明白,其实还有些心焦。
而现在有个人,比她更想不明白,更加焦躁。
“太子回来了?不是让找了最好的杀手吗,他居然还能回来。”皇帝在自己寝殿里,劈手砸了一堆花瓶,“他居然回来了。”
太监和宫女跪了一地,个个都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皇帝转头问:“豫王呢?”
“豫王殿下今日没有入宫。”太监迅速回答,“奴才不知道殿下去干什么了。”
皇帝冷冷一笑:“孽子,全都是孽子,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
太监看看时辰,只得壮着胆子开口:“陛下,诸位大人都等着了,这个时辰,太子殿下……也该回来了,您……”
皇帝面色如铁,看了他一眼,小太监觉得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全然不敢说话。
皇帝看了看时辰,冷冷一笑,“那就让他等着,朕是皇帝,他不过是个太子,等朕又如何,难道还让朕等他吗?”
皇帝说着话,竟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来,安稳如同泰山,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凉爽的寝宫里面,太监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出了汗,心中忐忑不安。
陛下越发喜怒无常了,他们近身伺候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稳熬过去,就怕……就怕哪一天惹了他,被砍了脖子。
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太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跪趴着,不敢说话。
他哪儿想的明白皇帝的心思。
皇帝是在害怕,害怕傅承衍当场把他的罪行揭发了,虽然没有证据,可傅承衍的话,那些人表面上装模作样,其实心里都是明白的。
傅承衍虽然不能奈何他,可是他也奈何不了傅承衍。
皇帝害怕,自己这一遭,真的失去了民心。
他的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把手。
半晌,皇帝开口了:“豫王没有进宫?”
“是。”太监回答,“陛下要找豫王殿下的话,奴才这就派人去传。”
皇帝道:“不必了,我们去大殿上,你找人拦着豫王,他若是进宫了,就带到朕的寝宫,不要让他去大殿。“
”是。“太监松了口气,低着头,没有看见皇帝阴森的容色。
既然是自己的好儿子,那这样的黑锅,替父亲背一背,也不枉费他多年宠爱了。
皇帝有了应对之策,大步流星往大殿上走去。
大殿上面已经一阵嘈杂了,等了这么久,太子殿下都到了宫门口了,陛下还没有过来,这该不会是故意给殿下一个下马威吧。陛下也太糊涂了,这样庄重的场合,哪儿能够闹脾气呢。
好几个大臣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愉之色。
好在傅承衍回来之前,终于传来一声呼喊:“陛下驾到。”
皇帝的明黄色龙袍映入眼帘,无数人齐齐下拜,“吾皇万岁。”
皇帝道:“众爱卿免礼,太子还未到吗?”
“回父皇,刚才内监报信,皇兄已经到了宫门口,估计马上就会进来了。”二皇子先回答一句。
皇帝沉稳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大殿外的台阶上,果然出现了几个身影,皇帝仔细看去,是傅承衍和他的几个副将,在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皇帝的指甲狠狠陷进红木的桌子里,掐出月牙形的痕迹。
傅承衍迎着众人的目光一路走过来,跪在大殿中央:“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做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笑眯眯道:“皇儿起来吧,不必多礼。”
傅承衍被这个称呼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饶是他做了诸多设想,也完全想不到皇帝会来这么一句。
他们你死我活多年,皇帝巴不得他去死,如今……无辜献殷勤,非奸即盗。
傅承衍站起身,含笑道:“父皇仁德,然儿臣不敢废礼,还望父皇见谅。”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父皇自然知道,西境此行,还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