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浅长吸了一口气,原也对何任城没有指望。
如今天都没亮起来,想来他正躺在某个姨娘怀里温存呢,又怎么会理会一个他并不看重而且从小就病恹恹的儿子。
只是不来便不来,打人耳光让人滚就有些过分了。
“算了,如今就等着大夫吧!”
林楚浅摆了摆手,独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望着天边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一般,等慧儿走过来给她披多一件衣服时,她才后者后觉的发现晨寒露重的很。
何明雪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到独自回来而且还挨了一巴掌的红环,她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便也没有再问。
反倒是红环一看到何明雪,就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抱着何明雪的大腿,委屈又悲痛的说道:“小姐,老爷正在顾姨娘屋里,奴婢想让老爷来看看二少爷,可老爷说我打扰他休息,我跪在门外哀求,老爷嫌我吵,便扇了奴婢一巴掌,命人把我赶了出来。”
“委屈你了,红环。”相对于红环的激动,何明雪此时显得十分淡定。
也许她从一开始,便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红环泪流满脸的抬头,哽咽着说:“奴婢不觉得委屈,就是伤心,替大小姐伤心,替二少爷伤心。”
主仆情深的画面,林楚浅看了也是心里酸涩的很。
就是一向缺心眼的慧儿都忍不住在旁边偷偷抹眼泪。
屋内只剩有何长柏的贴身小厮泉子在悉心的照料着,何明雪似乎眼泪已经流干了,无望的看着漫无边际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一如她此时此刻的心境。
“钟大夫,就在前头。”远处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传来刘管家虚弱的呼喊。
林楚浅连忙站起身,便见前方正有一个人穿破浓郁的雾气而来。
来人正是钟晏。
刘管家套了马车亲自去请他时,他原本不愿上门出诊,可一听到来人是何府的管家,而且指名道姓的要找他。
他心里便知道是林楚浅让人来找他。
若非情况危急,想来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于是也没耽误,收拾了几样物件便提着药箱跟着刘管家走了。
第一次坐马车去何府,也是第一次从何府的前门进的府。
钟晏来不及感叹太多,在路上跟刘管家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一下马车便直奔何长柏的院子,年迈的刘管家在他身后唯恐他走错路耽误了时间,谁知道钟晏对何府的小道熟得很,一路摸黑,竟是准确无误的走到了何长柏的院子。
钟晏提着药箱上前,抬手还想拱手客气一番,直接被从椅子上蹦起来的林楚浅一把抓紧了里屋。
他愣了一下,看到众人的脸色,便知道大事不好,顿时也没心思去斟酌什么于礼不合的举动。
一看到何长柏的模样,钟晏也是大惊。
急忙上前把脉,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不敢耽误片刻直接打开药箱便给他喂下了一颗丹药,然后开始替何长柏施针。
旁边的众人皆是屏息以待,不敢上前打扰,连大口喘气的心思都没有,都在等着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
可惜结果终究是如众人心中所想那般。
施针了半个时辰之后,钟晏转身来已是满头大汗,他拱手,对着何明雪无奈的摇头叹息。“在下已经尽力了,可是公子中毒已深,如今在下能做的便是减轻他的痛苦,等待会拔针之后,他便会清醒约莫半炷香的时间。”
“有劳钟大夫了。”
何明雪听完没有大哭大闹,不悲不喜的回礼,表达了自己最真诚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