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浅气的想骂娘。
居然放暗箭,卑鄙!
那人影正是缪那,他收回手中的弓箭,侧过头询问前来回报的属下。“谁放的火?”
“好似城中的一名参将故意绕开视线直入密林之中,放火烧营之后便立即离去。”
缪那听完冷哼了一声,望着灯火通明的城楼,发现上面正站着一个裙带飘扬的女子,脑海下意识的闪过那张娇俏清丽的脸庞。
“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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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品契中箭之后,进入城中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余彭关闭城门,严防死守不得出击。
余彭连连应下,没过多久,林品契便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
齐恒天立马替林品契救治,折断了箭羽却没有拔出,唯恐鲜血喷涌而出。
林楚浅再次看到林品契时他身上的伤基本都包扎好了,唯独那支断箭卡在他后心的位置。
触目惊心。
她当下腿就有些发软了,紧张去问齐恒天。“齐大夫,我阿爹怎么样了?”
“二小姐,将军虽然遍体鳞伤,但底子强健,想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后心的箭老夫不敢随意取出,怕牵动血脉导致失血过多。”齐恒天喝着酒,摇头晃脑的回答。
林楚浅听明白了。
这是怕拔箭以后止不住血。
可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就这那支断箭在林品契身体里啊!
在这抗生素消炎药啥也没有的地方。
体内留着断箭,就算不会积极翘辫子也会感染或者得破伤风之类的吧!
林楚浅不懂医术,只能在屋里不停的踱来踱去,不知所措。
而造成这一切的林斐泽也一言不发的跪在林品契身前,身上的伤也没有处理,浓重的血腥味还在他身上散发着。
林楚浅见到他这副样子,又心疼又生气,忍着脾气好言劝他。
“阿哥,你先下去包扎吧,别跪在这里了。”
“我不。”林斐泽低着头,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我哪也不去。”
林楚浅听完顿时怒火中烧,上前揪起他的领子大喊:“戎狄人还在城外,你身为将军之子,就窝窝囊囊的跪在这里?”
这场苦战对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他斗志全无,满心只有悔恨和自责。
若不是他擅自带兵出城迎战,就不会中计被围困在敌军之中,而林品契也不会因为救他而冲入敌军,更不会在最后被流箭射中。
他以为自己在营中磨练了这么多年已经摆脱了原先那个怯弱无能的自己,
可结果说明,他还是当初那个在草场上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恼羞成怒的懦夫。
只是上次他丢的只是他自认为的尊严,这一次他丢了无数士兵的性命,而他的父亲因为他的冲动鲁莽而陷入危险之中。
他双眼通红,抬起头痛苦的低吼。“我不配当阿爹的儿子,我愧对营中所有的将士和邑洲城的百姓,我就该在敌军之中被乱刀砍死。”
在场的其他将士听到这话,不仅有些动容,犹豫的张了张嘴想安慰一二却不知如何开口。
造成如今困境的,导致将军中伤的,确实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