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浅调笑完,也就放过她了,托着下巴回想刚才在悦旦屏高子漓和何长笙两人的相处模式,不由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和何丞相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吗?”
“什么?”高子漓回头。
“就是,你们两一坐下来就是聊你最近在学什么?”林楚浅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最后一脸古怪的问:“对待你,他怎么像个长辈一样?”
“差不多吧!”高子漓低垂着头脸颊鼓鼓的,声音也有点闷。“阿爹经常说长笙哥哥早慧,少年持重,我想也许如此,所以总觉得我年幼不懂事吧!”
“那你确实年幼不懂事啊?”林楚浅又忍不住想吐槽她,高子漓幽怨的抬眼,她立马识相的转移话题。“你不觉得他可能把你当妹妹看吗?”
她自觉自己问的很含蓄,因为她原本想直接说他可能没把你当作一个女子看待?
“当妹妹?”高子漓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我也觉得他像个大哥哥啊。”
“......”
林楚浅无话可说了,微微掀开车帘,发现时辰尚早,想起今日见卫宁兰喜欢吃杏干,连忙吩咐车夫改道去漱芳斋。
她要买上好多蜜饯给卫姐姐慢慢吃。
——
雪花漫天。
桂春楼的雅间之中,半靠在桌前的林斐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头脑微沉,面色绯红,他撑着桌子站起身,不由的摇晃了一下。
端着酒进屋的乐歌刚好看到,连忙走过来放下东西便扶住了他。
“林公子,你今夜喝的太多了,要不乐歌扶你去休息?”
“不用。”林斐泽抬手拒绝,他眼角微红,嘴角带着散漫的笑意。“这点酒还灌不醉本公子。”
“乐歌知道公子酒量好,但是夜深了,就让乐歌伺候公子歇下可好?”乐歌声音低柔温情,扶着他慢慢走向床边。
林斐泽脚步有些踉跄,轻轻依靠在她身上,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之后不由又醉了几分。
乐歌将他扶到床边,柔若无骨的身体贴在他身上,他浑厚有力的手突然揽住了她的腰,不知在什么时候她便直接靠在了他怀里。
她娇羞的轻呼:“林公子。”
佳人在怀,林斐泽不禁心头一震,听到她的声音又慌忙将她推开。“冒犯了乐歌姑娘了。”
被推开的乐歌有点懵。
她缓过身来,发现他已有几分清醒,咬了咬嘴唇,连忙依偎在他身边。
“林公子没有冒犯乐歌,乐歌...是乐歌心甘情愿的。”
柔软温热的身体贴在他的胸膛,鼻尖弥漫的异香挑逗着他的意识,他撑着身体,喉结下意识的滚动。
“乐歌姑娘,我......”
乐歌连忙抬头,伸出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之上,平时清澄的眼眸带着缱绻的情愫。“公子什么都不用开口。”
林斐泽咽了咽,轻轻的拉下她的手,就在乐歌以为他会说些情话的时候,他突然推开了她,匆匆的说:“我内急,先去下茅房。”
乐歌看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手心不由攥紧。
林斐泽夜夜都来桂春楼,每次都是让她伺候,可是这么久了,他却从没有碰过她。
这让乐歌有点着急,甚至有点来强的。
林斐泽离开房间之后,在外面观望许久的花姐连忙走了进来。
“看来他还是没有碰你。”
乐歌看到她,不由发了牢骚。“难道还有不好色的男人?”
“可能是他对你心存戒备呢?”花姐拿起手帕捂了捂鼻子,这满屋混杂这酒香和她身上的异香,气味刺鼻的有点上头。
乐歌有些恼怒:“都怪上次那么什么王公子,若是他横插一杠,又怎么会有后面那么多麻烦?”
“那王公子的身份尚且不明,还是小心为妙。”
花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想办法把这个东西送给林斐泽,切记不要让他起疑心。”
乐歌接过小盒子,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不过是一块寻常不过的玉佩,她微微抬头,刚想追问,却见花姐甩了甩手帕,匆匆离开。
不到片刻,林斐泽再次推门而入。
乐歌连忙将东西放回怀里,面带笑意的迎了上去。“林公子。”
“乐歌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解决完内急的林斐泽一进门就想走人。
乐歌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连忙拉住他的手。“公子可是嫌弃乐歌?”
“自然不是。”林斐泽面色微窘,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本公子以为不该如此轻待乐歌姑娘。”
虽然他好似日日跟着一群纨绔子弟寻花问柳,但他除了逢场作戏以外,真的没碰过任何女人。
最近在桂春楼夜夜有乐歌相伴,他都只是想借此疏解内心的苦闷。另外也想别人看在他的份上善待乐歌,不至于让她沦为任人辱骂的丫环罢了。
“那公子为何从不留宿?”乐歌泪光闪烁,咬着嘴唇甚是楚楚可怜。
林斐泽绷着脸,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乐歌姑娘,夜深了,早点休息。”
说完,依旧想走。
“林公子。”乐歌低声的喊了一声,拿出怀里的小木盒。“公子待我如此好,乐歌无以为报,请公子收下这块玉佩,就当乐歌的一番心意。”
林斐泽低头接过小木盒,没有打开,点头致谢之后便抽手离开。
乐歌站在窗边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一闪而过,钻进马车之后缓缓离去,伸手到窗外接住飘落的雪花。
转瞬即逝的雪花在她手心化为一处湿润的冷意。
她忍不住喃喃道:“辰国都城的冬日真的漫长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