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旦屏的二楼。
林楚浅大惊失色的抱着自己的肩膀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依旧慢条斯理的泡茶。
“那你这段时日与沈帏来往频繁又是为何?”何长笙似笑非笑,坐在原处并没有轻举妄动。
“不过是投缘当作朋友结交罢了。”林楚浅怂怂的解释,深怕他真的一言不合的就要去求镇尤溟赐婚。“婚姻乃终身大事,不能草率决定的,长笙。”
“自然不能草率。”他抬眼,见她一脸抗拒,故意开口逗她:“近日来我经过深思熟虑已经定好了良辰吉日,只需到时候与林大人商议过后再确定其他细节即可。”
“……等等,你未免考虑的太长远了些。”
“不是你说的婚姻是终生大事草率不得,自然是要提前考虑周全。”何长笙将刚泡好的茶放在她面前,若无其事的问道:“浅浅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出。”
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她不嫁行不行?
林楚浅挫败的坐回桌前,失魂落魄的端起茶杯,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
“我哪敢提什么要求?”
“如此你我便说定了?”何长笙挑起眉头,带着些许得逞的笑意试探。
林楚浅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摇头:“不,此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她眼神微动,面对他的追问,连忙翻出旧账。“不是,你之前不是说什么我不用急着做决定,也说会等我的吗?怎么突然又开始逼我了?你说话不算数。”
林楚浅只觉得他反复无常,一会说会耐心等她做决定,一会又逼着她点头嫁给他?
她来时设想过很多种情况,以为最多不过是又被他按着占便宜,可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是要和她成亲。
对她而言,一切都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并非是我说话不算数。”见她想乌龟一样缩着自己的脑袋不敢抬头看他,何长笙无奈的轻叹,边喝茶边轻声说道:“而是我发现,我对你越隐忍克制,你便越肆无忌惮。”
原先何长笙表现的小心翼翼温柔克制,唯恐自己太过唐突冲动会吓到她。
可自那日到郊外踏青时他便发现了,她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越是欲言又止,她便越是假装一无所知。
那怕他如何暗示,她都视而不见。非得他将事实挑明,用行动去表明心迹,她避无可避才会愿意抬眼去看他。
若不是她一直选择性的逃避,他又怎么会用如此强势霸道的方式去逼迫她面对?
被他戳穿心思,林楚浅垂头默默地喝茶,心虚的抿嘴不语。
她确实一直自欺欺人的不愿意面对他含情脉脉的眼神。
房间里一片寂静。
何长笙放下茶杯静静地盯着她的脑袋,从她进门到现在便常低垂着头,就是偶尔抬头看他也是匆匆扫过。
沉吟片刻以后,他无奈的问道:“你打算永远低头不看我吗?”
“至少我现在不想。”林楚浅嘀咕道。
其实她心里还在生气,气他昨日让高子漓将她带到闺房与他见面,气他开口威胁她来此,更气他一言不合便说要求陛下赐婚。
“既然你不愿意抬头看我。”月牙色的衣摆划过地面,何长笙微微起身走到她跟前,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突然蹲下身子,跪在地上抬头与她对视。
林楚浅微愣,只见他浅笑吟吟,略带温柔宠溺。
他说:“那我便只能蹲下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