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郝瑟低声念着这两个字,慢慢抬眼。
眼前之人,虽然瘦若枯骨,形容脱像,面色蜡黄,可那一双藏星蕴月的眼睛……
“天清,这名字起的真好……”郝瑟表示心塞,“哪像我的名字……唉……”
【恩公的名字是……】
男子枯瘦手指继续写道。
“呃、咳……恩公什么的小弟可担当不起,”郝瑟一脸扭捏挠了挠脖子,“小弟姓郝,赤耳郝,名瑟,锦瑟的瑟。”
男子手指一滞,抬起长睫,看向郝瑟。
郝瑟脸皮一阵发烧:“那、那啥,这名可是我老爸起早贪黑给老子起的,可是天下独一份的好名字!”
男子双眸中莹光璀璨,好似一滴月光坠入山泉,荡开一圈涟漪。
郝瑟的脸更烧了。
【好名字】
枯瘦手指写下三个字。
“大哥,你是第一个夸我名字的人!”郝瑟啪啪拍着名为天清的男子的肩膀,一脸感动。
可感动了没一秒,又冒出一个疑问:“大哥,这么说来,你姓‘天’?”
男子手指一颤,慢慢蜷起片刻,又粘了一点米油,在床板上写了一个字。
可这次,也不知是男子气力不济还是米油已经干涸,写出的字迹十分模糊。
郝瑟瞪着眼睛瞅了半晌,才从男子的比划顺序上模糊判断个大概:
“横折……横……撇……尸?!”
郝瑟死鱼眼皮一跳,抬眼望向男子:“大哥,你姓尸?”
男子手指一僵,抬眼望向郝瑟,眸光盈盈,似是有千言万语难言。
郝瑟顿时鼻头一酸,拍着男子的肩膀,一脸感同身受道:“小弟理解,十分理解!这姓啊名啊都是天生父母给的,没得选,只能认了!小弟不是说这个‘尸’这个姓氏不好,大哥这姓氏再怪也没有小弟这名字怪……总之,那个大哥,哦不,尸天清同志,啊不,尸兄,咱们俩可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说着,就一脸过来人的模样捏住男子的手掌使劲儿摇了摇。
男子定定看着郝瑟紧握的手,静了片刻,也慢慢反握住郝瑟的手指。
郝瑟不禁感慨万千,一把揽住尸天清的肩膀,豪气万千撂话道:
“好,尸兄,以后你就是我郝瑟的兄弟!咱俩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大的事,都有我郝瑟罩你!”
尸天清静静看着郝瑟,眸中晨星流彩,看得郝瑟全身都快酥了,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咕咚——”郝瑟一咽口水,拍胸喘了两口,一拍手,“好!那么,咱们开始换药吧!”
说着,就转身抓起孟三石刚给的白瓷瓶,又掏出昨夜的粉红瓷瓶,一脸纠结:“先上哪个来着?哎呦,老子这记性,简直是感人啊……”
尸天清看了郝瑟的背影一眼,又将目光移向床板上最后写的那个字,慢慢用手指描绘着字形,那笔迹,分明在“尸”字中间还多了一笔,可还未写完,就见尸天清手指一动,轻轻抹去了所有的字迹,再无半丝痕迹。
许久许久之后,某位现代人郝瑟才意识到这个乌龙误会。
明朝用的乃是繁体字,所谓的“尸”应该是“屍”才对啊!
第十一回 风姿一展众人迷 美色却惹祸上身
事实证明,郝瑟关于口粮被克扣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
自那日孟三石、黄二壮见到清醒后的尸天清之后,郝军师屋里藏了一个绝色美人的诡异消息就在越啬寨中不胫而走。
之后,迅速就招来了数拨慕名看美人的山贼观光团。
第一拨围观山贼抵达现场之时,郝瑟刚给尸天清换完药,刚刚尸天清对面坐好喝水歇口气,岂料,黄二壮突然就率着一帮汉子冲了进来。
“郝军师,听说那个快死的小子是个美人?!”
“郝军师,俺们从来没见过美人,赶紧让俺们开开眼”
“噗——!”
郝瑟大惊之下,一口水直直喷到了尸天清的脸上。
尸天清满脸滴水,双目圆瞪,一脸惊诧望着郝瑟。
可看在黄二壮一帮山匪眼中,那就是一个眼睛美得不要不要的柔弱美人出水芙蓉梨花带雨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众匪在呼吸停滞半盏茶之后,都红着脸默默退了出去。
郝瑟:“……”
尸天清默默用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水。
第二拨围观匪团出现之时,郝瑟正在专心致志坐在饭桌前给自己粥碗里泡馒头。
毫无预兆的,黄大壮顶着亮闪闪的光头一路嚷嚷着就冲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