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天清也点了点头。
文京墨又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绕过前方的小圈,道:“这山谷周遭山崖陡峭,出路更是难寻,幸是经过数日探查,总算有所发现。”
文京墨指尖地图的最下端点了一下:“昨日,尸兄在山谷尽头的半崖之处,发现了一条十分古老的攀山栈道。”
“栈道?!”郝瑟瞪大三白眼,“也就是说……”
“既有栈道,定有出路!”文京墨定声道。
“那还等什么啊!明天咱们就出发!”郝瑟欣喜叫道。
“只是那栈道建在陡峭悬壁之外,几乎悬空,行走其上,定是风险重重,阿瑟你大病初愈,怕是……”尸天清一脸担忧看向郝瑟,“阿瑟,要不,再歇息几日?”
“喂喂,尸兄!”郝瑟挑起双眉,一脸鄙夷看着尸天清,“你当老子是什么人?老子可是流血七天不止也不会死的逆天生物!区区一个栈道,能奈老子如何?”
此言一出,周遭立时一静。
“流血七天不死……咳!”文京墨干咳一声,扭头。
尸天清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立时垂眼,面皮微红,道:“阿瑟所言——甚是……”
“那可不!”郝瑟一脸自豪。
“咳,既然如此,那明日清早就出发。”文京墨一抖袍袖,将地上的沙土地图抹去。
突然,一个蜡丸从文京墨的袖口滚到了地上。
文京墨神色一动,手疾眼快将蜡丸捏回了手里,可仍是被眼尖的郝瑟瞅了个正着。
“诶?那个是——蜡丸!该不会就是是天机道人最后说的那个蜡丸吧?”郝瑟叫道。
文京墨眉梢一动,抬眼一看。
但见郝瑟三白眼闪闪亮,尸天清双眸亮闪闪,都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盯着自己。
文京墨眸光微动,捏着蜡丸的手指紧了紧,最后,还是暗叹一口气,将蜡丸打开,从中抽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帛。
郝瑟和尸天清定眼看去,但见那丝帛之上,皆是一道道模糊的墨迹,显然是因为泡水,将上面的字迹都晕染了。
“这是……”郝瑟看向文京墨。
“是师父给我的手书。”文京墨平静道。
“手书,可是……可是字都看不到了啊……”郝瑟一副心痛表情道。
尸天清也微微皱起眉头。
文京墨扫了二人一眼,轻轻一笑:“无妨,还是能看到几个字的。”
说着,就慢慢将丝帛铺展在地上,指给二人看。
郝瑟定眼望去,果然,在丝帛的中间和最后,仍有两行字残存。
“为师护你三年……如今大限将至,怕、怕……”郝瑟坑坑巴巴念着中间一列,奈何只能看清这零星几字。
尸天清则是看向最后一列字迹,喃喃道:“北……千里……鹏……”
二人读了半晌,仍是一头雾水,不由看向文京墨。
文京墨温润一笑,手指轻触丝帛,轻声道:“郝瑟,尸兄,你们可还记得,小生是如何与你们认识的?”
“哈哈……往事不要再提嘛……”郝瑟干笑。
尸天清眨了眨眼,垂下眼睫。
文京墨笑容更深:“小生一直以为,与你二人相遇,是因为小生行骗太多,惹了天怒,遭了天罚……”
郝瑟:“喂!”
尸天清:“咳!”
文京墨笑容入眼,微微抬眸,看向蔚蓝天际:“如今想来,这一切,其实都是师父的——苦心安排。”
郝瑟和尸天清同时愣住。
“桑丝巷秦柏古,深居简出,来历神秘,却交游广阔,颇有家产,六十大寿,一直不接待外人的秦宅却大摆筵席,广邀江湖人士……”文京墨鹿眼透亮,犹如琥珀,“师父实在是太了解小生的心思,他知道,小生定不会错过这等难得一见的寿宴,定会想方设法偷得请柬,混入秦宅。”
“所以,是你师父设了一个局,请你入局?”郝瑟瞪大双眼,“为啥子?”
文京墨慢慢转眸,一双温润鹿眼定定看着郝瑟和尸天清。
不知为何,郝瑟突然被这目光盯得有点心虚。
尸天清神色一动,脱口道:“是为了天清和阿瑟?”
“诶?”郝瑟大惊。
“确切的说,是为了让小生遇到你们。”文京墨笑道。
“诶诶?!”郝瑟更惊。
“师父知道,若是见到郝瑟这样的人,小生定会忍不住出手——”文京墨眉梢扬了起来。
“文书生,你把话说清楚,老子是哪种人?!”郝瑟瞪眼。
“有钱人傻一根筋,好骗!”文京墨当机立断给出结论。
郝瑟一口老血窝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