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瑟咬牙撕下衣襟包扎好手掌,双手一拍脸颊,迈步前行。
暗道死寂,光裸脚掌摩擦地面,丝丝作响,仿若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地面冰凉,碎石锋利,每走一步,都如踩着冰刃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郝瑟只觉身体感觉开始麻木,手掌和脚掌的疼痛随着意识渐渐飘远,唯有潜意识最后一缕神思强撑着自己。
“锵!”
暗道中传来剑刃响声,郝瑟眸光一亮,停步。
“当当哐哐哐!”
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应是就在附近,或者说,就在郝瑟前方的墙壁之内。
郝瑟神色一沉,倒退几步,谨慎靠墙站立,死死盯着前方。
“哐”一声巨响,墙壁骤然炸裂而开,激起浓烈烟尘,一道人影忽得冲了出来。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整座暗道,听得郝瑟毛骨悚然,忙窜退数丈之外,缩身观望。
良久,那嘶吼声才随着浓烟渐渐弱下,一团影子缩在石块废墟旁,呼吸粗重,映着幽蓝的灯光,勉强能辨出一抹绯色衣袂。
“炽、炽陌?”郝瑟观察半晌,才上前轻呼。
那人豁然抬眼,一双眸子如浸血海,赤红摄魂,诡光四射,竟是与郝瑟梦中的如出一辙。
“我擦!”郝瑟顿时大惊,甩手就飞出一拳怼在了对面人的腮帮子上。
血色眸光轻轻一颤,浅浅暗灭,浮起冰蓝芒光,瞳中倒映出郝瑟呲牙裂嘴的表情。
“炽陌你是人是鬼啊!”郝瑟攥紧拳头,准备第二击。
“我还没死……”炽陌双眼一闭,再次睁眼之时,表情便变了。
依旧是妖冶美人,依旧是魅惑神色,若不是面色略显苍白,郝瑟甚至要怀疑适才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觉。
“喂喂,你没事儿吧?”郝瑟瞪圆三白眼。
炽陌手指压眉:“——你……怎么在这儿?”
“你看到尸兄、文书生他们了吗?!”郝瑟急问。
“没有……”炽陌使劲晃了晃脑袋,“我只记得,姓舒的请我喝了一碗茶,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待醒来之时,就……”
“卧槽,你也遇见了赝品舒公子!”郝瑟狂躁抓头,“若是按狗血剧情推理,尸兄、文书生他们怕是也——不不不,深呼吸,郝瑟,你要冷静,尸兄和文书生和你不是一个段位,肯定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郝瑟碎碎念中,炽陌扶着脑袋站起身,环顾四周:“这是——密道?通向何处?”
“鬼才知道!从暗室出来后,老子我走得腰都直了,也没见到半个出口。”
“你也被关入了——暗室?!”炽陌神色一变,“你——没事?”
“谁说没事,为了开机关我付出了血的代价。”郝瑟举起包扎的手掌。
炽陌双眼绷得滴溜溜圆,好似第一次看到郝瑟般,将郝瑟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干嘛?见色起意?!”郝瑟一脸防备。
炽陌表情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收回目光,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找出口。”
“这不是废话嘛,赶紧走吧!”郝瑟翻了个白眼,立即抬脚前行,脚掌踩在碎石之上,留下一串血印。
“你鞋呢?”炽陌一把拉住郝瑟。
“被偷了。”
“……穿我的吧……”
“诶?”
郝瑟愣愣看着炽陌将自己的红靴脱下,递到了自己面前,眨了眨眼皮,接过咧嘴一笑:“炽陌,谢了啊!”
炽陌不自在转开脑袋:“换上鞋,快走。”
郝瑟三下五除二穿上炽陌的红靴,紧随而上。
“炽陌,你适才是啥子情况?”
“没啥情况。”
“传说中走火入魔?”
“切!”
“不对,看你那癫狂的造型,更像是——幽闭恐惧症?”
“滚!”
“——该不会是你见鬼了吧!”
“你才见鬼——”炽陌突然停住,“啧!”
郝瑟探头一看,也是一愣。
暗道前方,出现了一堵墙,墙上嵌着一个脸盆大小的石盘,上面嵌着三圈□□,每一环□□上,都被平均雕出了刻度小格,其内凹篆有各式字符,粗粗看去,应是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等等。石盘的最中央,则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宝石,莹莹泛着蓝光。
炽陌摸了一圈墙壁:“这不是墙,是机关门,这个石盘应该是锁。”
“看这个造型,九成九是个密码锁……”郝瑟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