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好臭!”
“怎么回事!呕呕!”
“救命,我要吐了!”
据说,从那日之后,西城兵马司衙门不知为何散发诡异恶臭足足一个月有余,无人敢入内半步,尤其是指挥使寇远廷,据说足足臭了三个月,连人都不敢见,可谓惨不忍言。
悠然居膳堂之内,一片死寂。
郝瑟、尸天清、朱佑樘垂头端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对面文京墨双手插袖,狐眸长眯,南烛面色阴沉,宛莲心和流曦对视一眼,明哲保身保持沉默。
“尸兄。”文京墨突然出声。
“千竹请讲。”尸天清正襟危坐。
“以你的武功,带走郝兄和小堂并不难吧,为何会被带进了西城兵马司衙门?”
尸天清语塞。
“不怪尸兄,当时是我说,若是这般离开,恐怕会被当成嫌疑犯被通缉,而且我们又刚在京城落脚……”郝瑟抓头。
文京墨眼皮未抬:“那又怎样?”
众人唰一下看向文京墨。
“诶?”郝瑟一愣,“可是如果真被通缉,那悠然居岂不是开不下去……”
“那又如何?!”文京墨慢慢抬眼,死死盯着郝瑟:“一个悠然居而已,不要就不要了,一个京城罢了,舍了就舍了,可若是你们……你们出了什么事,留着这悠然居还有何用,留在这京城还有何用?!”
郝瑟双眼圆瞪:“文书生……”
尸天清惊目:“千竹……”
朱佑樘目瞪口呆。
宛莲心叹了口气,提壶给三人斟茶:“城隍庙敛风楼的耳探前来报信,说小郝你们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了,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是西厂余孽或是万贵妃的手下……”
“文公子急的眼睛都红了……”流曦也道,“急忙赶去西城兵马司衙门,结果却看到衙里跑出一大群百姓,整条街都乱糟糟的,府衙里还鬼哭狼嚎,当时……我们都吓死了,生怕……是公子你们……幸亏只是虚惊一场。”
“累大家受惊了。”尸天清垂眼抱拳。
“那个……其实有尸兄在,我还带着千机重晖,不会……”郝瑟刚说了一半,就见文京墨一记威风凛凛的白眼扫了过来,立时转口,“以后一定不会了!”
文京墨这才缓下了几分脸色:“吃饭吧。”
尸天清给文京墨夹了一个鸡腿:“千竹受惊了。”
“对对对,压压惊、压压惊。”郝瑟忙为文京墨倒茶。
文京墨看了二人一眼,叹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抓了?”
“哎呦,别提了,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郝瑟一拍大腿,“我们发传单发的好好的,谁知道突然从天上掉下一个人,好巧不巧就砸在我眼前,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奇。
宛莲心:“什么人?”
“鬼知道。”郝瑟开啃肉肘子,“还没看清楚子丑寅卯,西城兵马司这帮孙子就突然冒了出来,抓了半条街的人回大牢。总之,就是今天不宜出门,不宜工作,不宜——”
“芝麻开门——有客到——”
院外门铃叫唤。
众人对视一眼,略显诧异。
“我擦,这个时辰,居然还有人登门?”郝瑟暴躁。
流曦闪身而出:“我去看看。”
“反正今天诸事不宜,老子吃完饭就去洗澡睡觉,谁的委托都不接!”郝瑟嘀咕。
“郝瑟你想多了吧,这个时间八成是急诊。”南烛起身。
话音未落,就见流曦匆匆走入膳堂,抱拳:“郝公子,前院来了一位客人,说要求见千机堂堂主。”
“卧槽,真是来找我的?”郝瑟只能撂下饭碗,顶着一脸不高兴,和众人一同到了前院千机堂。
但见堂内,站有一人,年过半百,一袭黑色锦衣,腰横玉带,淡眉长目,两寸短须,看到郝瑟等人,忙恭敬抱拳。
“在下周途安,求见千机堂郝堂主。”
“周老爷来千机堂,可是有事委托?”郝瑟端坐主座问道。
周途安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正是郝瑟等人白天分发的传单:“这是今日,周某在望月楼前看到的。”
“周老爷今日也在望月楼?”郝瑟诧异,“莫不是也是刚从西城兵马司出来?”
周途安面色沉凝,顿了顿,点头道:“今日之事,连累几位大侠了。”
郝瑟一怔:“周老爷此言何意?”
周途安吸了口气,双眼微红:“今日,坠楼身亡之人,便是周某的小儿子,周宁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