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我,怎么了?你有我朋友的消息?”饶束满脑子都是张修。
“不是…………”叶茂欲言又止,“我不是来告诉你……你朋友的事,我是来……”
“什么?”饶束亮起床头灯,皱眉。
“我是想知道,你……现在,还好吗?”
“哈??”
“束哥,你现在,一个人吗?”叶茂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电流的声传来,听起来有点不真切。
饶束皱着眉反问:“你是找我闲聊的?”
“不、不是。”叶茂解释,“我只想确定,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很好。”饶束用了稍微冷淡的语气答道。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被你吵醒了。”
“你睡了?”叶茂似乎很惊讶。
“嗯。”
“那……你继续睡吧,睡个好觉,我不打扰你了。”
“嗯。”
“对不起,束哥。晚安。”
饶束没再接话,直接挂了电话。
什么玩意儿???
她感到一阵郁闷,后半夜再也没能睡着,一直塞着耳机在听歌。
黑夜漫无边际,从非是个善茬。
流浪汉在垃圾回收站翻找着,昏暗的路灯拉长了所有人与物的影子。
张修沿着这条老街一直走,脚步虚浮,身影踉跄,没人知道他要去哪里。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大颗的雨珠从树上掉下来,砸在他的蓝白条纹病服上。
人一天不吃东西会怎样?
不会死。
人呕吐一整天又会怎样?
也不会死。
人在一天没吃东西的情况再呕吐一整天又会怎样?
真抱歉,还是不会死。
死不了。
一路昏暗,他的眼前却盛开满树的梧桐花。
绽放,凋零,落下,铺满小路,真的好美,美不胜收。
他晃着身子,一步一步踩过去,牵着记忆里的鲁森,踩碎了满地的梧桐花。
花朵的尸体释放出一种悲哀的气味,诉说着两个小孩的恶作剧对它们造成的伤害。
梧桐花最终腐烂在泥土里,大雨一下,它们就了无痕迹了。
只留下某种悲泣的声音和气息,回荡在梧桐树下,令人无法面对。
“呕……”
他弯下腰扶住膝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头脑昏涨。
胃里明明空得彻底,神经却紧绷着一根弦,随时随地被引爆,反胃至翻江倒海。
能不能,别吐了…
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嘿,伙计,你想搭我一程么?”
“你要去哪里?”
“去你要去的地方。”
“我这货可是要拉去郊区的,你要去郊区?”
“准确来说,我要去孤儿院。”
“你还知道那里有孤儿院?你以前在那里长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