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还是挣扎着起来,简单洗漱就去上房侍候孟夫人。
她刚走到门口,就见常跟在大姑娘身边的婆子一脸急色的走过来。见到她,不仅没招呼还斜瞪了一眼,揭开帘子“啪”一声摔下进去了。
宋姨娘心中正纳闷,只听见里面隐约传来什么打架,伤了脸等言。她心下咯噔一声,像被人紧紧揪住一般。
恍惚间,就见孟夫人打里面出来,后面跟着丫头、婆子数人,一路就往北边冬苑去了。
她赶忙赶忙尾随着追上前,见落后的丫头素日还算有些交情,忙偷偷扯了一下丫头的衣袖询问起来。
“哎呦,我的姨太太,这回四姑娘是闯了大祸!方才李妈妈来回,说是四姑娘把大姑娘打了,把大姑娘挠了个满脸花!夫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已经打发人去请老爷。姨太太心里先有个算计,今个儿是难逃一场气!”说完赶忙走了。
四姑娘把大姑娘打伤了?宋姨娘满脸的不可置信。她自个生养的闺女自个最清楚,别说是动手打人,就是跟人家争执都不敢。她们姐妹挨肩,上下差不了几岁,免不了闹些小脾气。可从小到大,不管对错,吃亏的一直都是她。
四丫头那么个性子怎么敢动手,打得还是老爷、夫人心尖上的大姑娘!难不成是昨晚上落水遭惹了什么脏东西?想到此处宋姨娘脸色越发苍白,心乱如麻地往冬苑去。
冬苑门口不见一个人影,她一条腿刚迈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夫人怒喝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哭泣的动静。吓得她一哆嗦,迟疑了一下才缩着身子溜边进去。
屋子里跪了一大堆丫头、婆子,孟夫人脸色铁青地坐在上首,大姑娘正用手帕捂着脸嘤嘤地哭着,看不真切脸面,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再瞧四姑娘,发髻凌乱,衣裳不整,看不出什么外伤,正瞪着溜圆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这丫头真真是魔障了!宋姨娘在门口往里面窥探,并不敢贸然进去。
“老爷把内宅大小事情交与我打理,我自问一向是一碗水端平。四丫头,你的性子一直柔和温顺,做出殴打长姐的事情必定有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才会不顾及半点姐妹之情,下死手想要治长姐与死地而后快?”孟夫人阴测测的说着,听着像是要公正处理,实际话里话外却给繁星定了罪过。
宋姨娘在夫人身边多年,岂能看不出夫人动了杀机,登时吓出一身的冷汗。
不等繁星回话,她挑开帘子进去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夫人息怒,还是赶紧找大夫给大姑娘瞧瞧才是,免得花容月貌受损。”
“混账话!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本该是大家闺秀的做派,不曾想竟像市井泼妇般行事。这样的事遮掩还来不及,你倒想着出去宣扬了!”孟夫人脸色铁青地骂着,眼睛扫了一眼旁边还在哭得婉婷,难掩其中的焦躁担忧。好好的姑娘家,脸上留下疤痕还怎么嫁人?可偏生不敢张扬,这可如何是好。
王胜家的忙接道:“奴婢已经派人去取玉颜膏,方才见夫人不得空没来得及回禀。”
孟夫人问及此言眼睛一亮,赶忙又打发人去催促快些。说到这玉颜膏可是有些来历,是孟夫人巴结奉承理郡王的宠妾得来的。玉颜膏是专供宫里面贵人御用之物,寻常一些的嫔妃都摸不着。她得了欣喜若狂,好好的收着一直没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