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郑尚书审完账册, 提笔准备签字时,一个下属跌跌撞撞的从外面闯进来。
“尚书大人不好了, 有人闯进来了!”
郑尚书听了,头也不抬的叱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擅闯户部。”
这话郑尚书说的底气十足, 户部掌管天下赋税钱粮,哪怕是封疆大吏,进了户部也得恭恭敬敬求他们办事,谁敢乱闯。
进来的下属顿时急道:“部堂大人,真的有人闯进来了,闯的那个人是信武侯!”
“信武侯田仲?”郑尚书笔一抖,“他怎么来了?”
“当然是想来问问郑大人什么时候拨钱了!”身着红色锦袍的青年男子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正是田仲。
郑尚书一看,忙放下笔,起身来迎,“原来是田侯爷来了,有失远迎。”
又转头对旁边的下属吩咐“还不快去上茶。”
田仲也不客气,直接往旁边位子上大刀阔马的一坐,开门见山的说:“茶就不必了,本侯来就想问一件事,这从祭坛之变到现在都一个多月,户部那三百万两怎么还没拨到兵部?”
郑尚书听到田仲责难也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好脾气的说:“户部自从得了圣旨,就特地安排人手清点户银,可三百万两毕竟是个大数目,清点起来肯定要耗费不少时日,侯爷不妨稍待些时日。”
田仲听了冷笑,他当初掌兵时和户部打交道多年,当他不知道户部的人是什么性子,一件事非得拖上个几个月,等人求着才肯出力干活,好显示他们户部的金贵。
可惜碰上了他,他田仲可不是会等的人!
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抚恤的事真拖上半年,朝廷的关注低了,哪怕户部拨了银子,经过层层克扣,最后发到将士亲眷手里还剩多少,那可就不好说了。
田仲起身,对郑尚书说,“当日在祭坛,本侯曾言,信武侯府所有财物充公,如今朝廷重新将信武侯拨给本侯,本侯也是时候兑现诺言,所以本侯亲自来,除了询问户部拨款的情况,还有送本侯那三百万两银子。”
郑尚书诧异道:“侯爷带银子了?”
“就在户部门外,还请郑大人派人和本侯交接一下!”田仲对郑尚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听到田仲送银子来,郑尚书自然不能不管,就叫上掌管库银的一众官员,和田仲一起到了户部大门前,果然看到户部门口的巷子前,停着一溜的驴车,而每个驴车上,都有两个大箱子。
郑尚书让人打开一个箱子,就看到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银锭!
“嘶!”郑尚书看到这么多只箱子,倒抽一口冷气,心道田仲不会真把信武侯府卖了吧。
田仲好像看出郑尚书想什么,淡淡的说:“这是信武侯府库房所有的积蓄,宅子我没卖。”
郑尚书听了讪讪的笑了笑,信武侯府是有品级的御赐宅院,就算您想卖也没人敢买啊!
“侯爷高义,那本部堂就让人开始清点了。”郑尚书问道。
“清点吧!”田仲点点头。
郑尚书于是吩咐人开始清点。
三百万两白银听着不少,可田仲带的都是特地到钱庄兑换的一百两一个的细丝银锭,清点起来倒也省事,郑尚书带的人又不少,所以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田仲带的所有银锭清点完毕。
“田将军,三百万两分毫不差,既然已经清点完毕,那本部堂就让人押它们入库了。”郑尚书看全部清点完了,对田仲笑着说道。
“原来清点三百万两白银只用一个时辰啊!”田仲摸摸着下巴说。
郑尚书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田仲接着说:“户部的官银最小的好像也是一百两一个吧,那怎么用了一个月还没清点好,难道是户部的官员都在尸位素餐?”
郑尚书忙说:“不是,不是……”
田仲不等郑尚书说完,直接呵斥道:“自先帝变法以来,朝廷严惩尸位素餐的官员,本侯以为天下官员现在都诚诚恳恳,战战兢兢的,可谁想到,户部官员居然如此懈怠,疏于政务,实在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不将先帝所立考核法放在眼里!本侯回去就上书,请圣上下旨,着御史和吏部重新考核户部官员,以清吏治!”
郑尚书汗都下来了,凡是衙门哪有不怕查的,要真御史和吏部重查,那整个户部官员就完了。
“齐吉!”
“部堂大人,”旁边掌管库银的一个官员忙应道。
“开库银!”郑尚书吼道。
旁边的几个掌管库银的官员忙拿了钥匙去开库房,很快,户部的三百万两也被清点出来。
田仲看着面前的六百万两,刚才较真的表情不见了,笑着对郑尚书说:“这些银子既然是要拨到兵部的,本侯曾为兵部尚书,正好路熟,不如让本侯一起送去。”
郑尚书摆摆手,懒得理刚刚摆了他一道的田仲。
田仲也不在意,直接让人装了车,就带着六百万两白银浩浩荡荡走了。
等田仲走后,旁边的官员看着郑尚书的脸色小心的叫道:“部堂大人。”
郑尚书摆摆手,“算了,他一来,本部堂就知道这三百万两今天肯定得拨出去,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没抢,而是智取。”
算完,郑尚书摇摇头走了。
“抢?”年轻的官员满头雾水。
年纪大的官员却一脸了然,也都摇摇头走了。
大殿
正在批折子的赵孟突然打了个喷嚏,旁边的李忠忙拿了一件衣裳给赵孟小心披上。
过了一会,一个小太监轻轻走来,在李忠耳边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