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继位之礼,于她来也无妨,梓君这般想着,他起身来回渡步,不紧不慢地道,“任何一界易主都会邀六界之人见证,包括神界。但此次天帝传位却仅仅邀六界各主与其主后,阿落,你可有想过什么原因?”
“天命由天道而定,能违抗却要付出代价,或大或,只是一般之人都不敢去违反,你可知道这又是为何?”
梓君脚步一顿,定眼看着君落,带着几分劝意轻声道,“阿落,天命难违四字是前人所起,既然起了那便有所起的原因,难违难违,重是难……”
“我不过是问你天帝继位是否会邀六界之人见证罢了,你怎么能扯出这么一堆话来?”君落神色极不耐烦地打断他,又不耐烦地转身摆手离去。
“我这就离开,不打扰鬼医大人你做清梦,免得你唠叨我。”
言语间故作的吊儿郎当经一阵沉静又浮出,梓君看着已经迈出阁门的君落,明亮的眉目追随渐行渐远的身影,流露出莫名的情绪,而后化作一道叹息,围绕四周。
世人尝过最痛苦的无非是生离死别,她才二尝情味,与那生离死别相比,情一字委实不值一提。君落从医阁出来便这样安慰自己,她是不该再生出事端来了,再者,他也对自己无意,既然无意,那就是自己的事了。她不能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伤了一个爱自己人的心。
君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于魂游状态,思绪不知飞哪儿去了,现在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都是青止的脸容,还时而出现竺染的身影,她被自己若想的惊出了冷汗。
这一切犹如一个远久的梦,而她从半梦中惊醒了。君落顿住脚步,抬头望向四处,幽幽静静,昏暗的冥界边缘上,众冥界之人的结界牢固地扎着,从一千两百多年前到现在,仍在。
君落,那一段不过是你飞升仙界失忆的记忆,而他不过因为你是冥界鬼王之后才靠近,才保护,他也不过是你在忘却一切时的一个靠点,一切都源于你忘了前事而起。
如今记起有一段时间了,你,该是时候放下了。
君落,是时候过回你的生活了。
世世如歌,奈何桥上常常有那么一首曲儿被吟唱至今。
一魂一脚踏一路,纵死横生谓黄泉。
两岸两水间中流,前离后别称忘川。
过河需借奈何桥,
映前世,回忆今时,取名三生。
黄泉路上,忘川河旁,奈何桥下上轮回,慎思,慎行。
耳边响起那软糯苍老的调,君落出神得厉害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声源处一掌打去,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那张迟暮的脸容莫约是君落现在最想见到的。
孟婆。
“鬼君好大的手劲,老身这把老骨头险些被拆了。”孟婆依旧一身麻色裹袍,将她裹得结实,一脸笑容地看着君落。
见是孟婆,君落也面露歉意,“有没有伤到了你?方才我在想事情,所以不……”
“老身这把骨头还伤不伤的,不碍事。”孟婆颇为解意地摇头,问道,“不知鬼君在想些什么,老身虽不曾出过冥界,却也看尽世人世事,不妨与老身听听,让老身替鬼君理理?”
闻言,君落低笑一声,她的事她自己都不清楚,还何况是别人。
“孟婆婆,你还记得上次你讲的故事吗,上次有事打断了,没能听完你,现在,我还想继续听下去。”君落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