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精致微翘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显得格外狭长,他轻轻说道:用你不知真假的事情来换堪吾剑,你当我傻?
于非臣急了:我可以对天道发誓!
桑愿拍倒他举起的手指,说:天道让你少发誓,小心被雷劈。
话音一落,遥远的天边顿时响起阵阵雷声,像是在嘲笑他。
于非臣:这是巧合吧?
桑愿耸耸肩:喏,你还要发誓吗?
巧合而已。于非臣绷着脸回答,你不愿意就算了。
两人难以达到共识,你去我往之间还浪费不少时间。问道阁的课点快要开始,两人加快步伐勉强没有迟到。
桑愿:算了,下次还是坐仙鹤来吧,有点累。
于非臣坐在后面,看着那道挺拔如青竹的背影,终是忍不住问:追日,刚才的雷真是因为我发誓?
追日一时语塞,为难道:或许?
算了,我也是糊涂,你一直呆我识海里,哪能什么都知道。周围吵闹的声音静止下来,他果然瞥见戚宁安已经进来,赶紧道,不说了,他来了。
追日乐得安静会。
又是半日的道法理论,桑愿再次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感觉后背有人戳了一下,他不解地回头。
他不认识后面的弟子,但张岛却认得他,见他看过来,匆匆提醒:剑君叫你。
叫我?桑愿脑袋上是大大的问号,懵了一瞬:叫我干吗?
其他弟子对他在剑君底下公然开小差的行为顿时肃然起敬,顶着剑君冷漠的眼神,张岛硬着头皮回答:问你道法知识。
哦。桑愿站起身来,如在神界面对神树时常的考教,如实回答,我不会。
然后坦然坐下。
嘶......周围是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有什么问题吗?在神树面前他说不会都没事,不过是后面学好就行,难道他还怕一个剑君?再说,他虽只听了这短短时间,就已经知道了这里的道法理论知识其实并不适合自己。
他还是按照血脉传承修炼好。
桑愿如是想,等感觉周围的空气温度不断下降,这才抬头。
戚宁安第一次在问道阁拧起眉,语气有些不悦:你听了吗?
桑愿点头:听了。
他虽然昏昏欲睡,但耳朵却是一个字都没漏。
可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在义正言辞地敷衍,敷衍的对象还是剑君。
戚宁安定定地看着他,显然是不信。
桑愿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把他刚才讲过的道法理论全部重复了一遍。
还真是一字不漏。
可惜,过耳不忘不代表就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像他熟记神火诀的每个动作和手势,就是使唤不出火来一样。
绝了,身后的张岛惊得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
所以,他这算是听了还是没听?张岛迷茫了。
戚宁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俊美如神铸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瞬间的迷茫,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只说出一句:我们继续,有不懂可以问。
既然遵守授课的规定,他断不会胡乱糊弄过去。
剑君授课的第二天,他的道侣桑愿就以一种奇特的姿势成为众人眼里特别的存在。
上课的课点很快结束,美鹤摇晃着脑袋踩着饭点过来了。
桑愿从咸管事那里得知掌门有事外出,他想了想,随后找到于非臣,故作神秘道:听说玄天门有处青龙池,你知道在哪吗?
于非臣当然知道,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嘿,脾气倒不小。
戚宁安从问道阁出来,就看见两人凑在一起,低头不知在说些什么。
哦嘎。
剑君你来了!我们在这里!
桑愿吓了一跳,于非臣话都没有继续说就跑了。
戚宁安见他准备效仿于非臣偷溜,喊住他:你过来。
叫我?桑愿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戚宁安点头,朝他被阳光照亮的眉眼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只不过脚步刻意放慢许多。桑愿虽不知他要干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提步跟上。
总归不是要捅我一剑,他会怕?
哦嘎。
等等鹤!
戚宁安朝它瞥去,仙鹤吓得不敢继续。
两人一路来到一棵苍松下才止步,主干需两人合抱的苍松有着茂盛的树枝,轻易地给他们投去阴影。
此时正好有一束阳光透过仅有的枝叶间隙洒在地上,横亘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白线。
有事吗?桑愿以为他要说课点上的事情,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是真不会。
戚宁安:倒也不必如此强调。
见他如此坦然,戚宁安忍不住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该是你。
桑愿没听明白,迷糊道:剑君说话能多些字眼吗?
真是惜字如金,非要让人联系上下文剧情才能琢磨出一丝半点。
戚宁安眼底一片清寒:掌门带回来的人,不该是你。
哈?他真的要被气笑了,仰起头看他:难道剑君有意中人?那你早该跟掌门说清楚。
他要气死了,戚宁安以为他稀罕?他原本打算的就是做他幼时的友人,也不知道半路出了什么差错,就被赵掌门捡了回来盖上盖头,充当起道侣来。
他一袭月白广袖立于苍松之下,扎得随意的墨发被山风微微吹起,碧绿的发带随风飘飞,宛如集聚了天地间灵气的山河之灵。
尤其是,当他质问时,盛满怒火的眼睛又清又亮,狭长的眼眸里像是盛着破碎的星光。
戚宁安识海一阵恍惚,仿佛他曾在久远的时空中有幸匆匆一瞥这种星光。
见他不说话,桑愿心中打鼓,难不成被他猜对了不成?
等等,该不会于非臣真是他儿子吧?
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龙傲天的后妈?
不会吧,不会吧,这是什么乱七八糟且天雷滚滚的人间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