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彻底陷入旖旎的春日梦境,他们在里面奔跑追逐,双手紧握。
情果和灵血混合浸入的炉鼎之毒在第二日就尽数解去,可捆仙链在地上的摩挲声却足足响了五日。
第七日的早上,桑愿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只是偶尔停下歇息一会儿。
桑愿。戚宁安在身后唤了他一声,得到的是一个回首的白眼。
他的双颊鼓鼓的,显然气还没消,凶巴巴地朝后骂了一句:别喊我!也别跟着我!
戚宁安如他所愿地没有喊他,却仍是在后面跟着他。
短短几天,他就由化神期一跃进阶到合体期,足足跨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但修为的猛涨让他止不住羞愤,而这份羞愤就发泄到了始作俑者,剑君戚宁安头上。
这厮...这厮竟然在他炉鼎之毒解除的情况下,恬不知耻地一次又一次。直到昨日,才有空把他脚踝上的捆仙链彻底除去。
丹田的灼热感早已消失,可却有了挥之不去的几丝剑意,就像是戚宁安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法抹除的痕迹。
桑愿气得要死,在碰到邪魔时准备出手发泄,只是还没动手,那些邪魔就消散了。
在第八只邪魔被身后的戚宁安一剑灭杀,桑愿终于止住脚步,猛地一回头却刚好撞到他的胸膛上。
硬邦邦的,更令人生气了!
戚宁安趁机捉住他的手,无师自通地道歉: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哟,这厮还知道自己错了?
桑愿瞪他:你错哪了?
戚宁安诚实回答:错在时间太长,你都说了不要......
桑愿一把捂住他的嘴,脸上爆红,呵斥道:别说了!
戚宁安此时眉眼舒展,神态里都是说不出的魇足,甚至顺从心意地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桑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生气都忘了,冷笑两声又不理他。
桑愿。戚宁安柔声唤他,眼底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闭嘴吧你!桑愿暴躁了,瞥了他一眼,警告道,没有下次。
只是,这一瞥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别样的旖旎。
戚宁安喉结剧烈地滚动两下,情不自禁地想起他那时眼尾发红的模样。
你脑子里的画面给我停!桑愿一眼就看出这厮在想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嗯。戚宁安微微颔首,迅速地默念十几遍清心经,总算恢复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
只是,耳尖上的红始终都散不去,目光也时不时地停留在他身上。
见他没有再说那些奇怪的话,桑愿消气了一点,走了一刻钟才发现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是怎么回事?灰蒙蒙的天空像是从未有过太阳,天幕微沉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桑愿天性喜阳。
这里是邪魔界。戚宁安为他解释道,偶尔有窥探而来的邪魔均被他随手解决,准确地说,这里曾是修真界,后来被邪魔占领。
桑愿惊了一瞬,心神立马被此事吸引:被邪魔占领?意思是这里的修士没有胜过邪魔,沦为邪魔的养料?
他想起了血池中的灵血。
自古天道之下不管经历多少更迭大战,必是邪不胜正而为结局。这里竟是颠倒着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的天道在某种情况下消散,天道法则消失。
只是,是先有天道消散还是先有邪魔?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桑愿并不知晓。
你怎么知道的?桑愿拧着眉毛,不解道,这里还有活着的修士吗?
他站在一片废墟中,头顶是灰蒙的天,可那双眸子却灿如星辰,轻易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即使背景截然不同,可戚宁安知道他就是自己曾在错乱时空中看到的那个人。
时光荏苒,他终于落入自己的怀里。
剩余的修士全部被取了灵血存储下来。戚宁安确定道,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我搜了这里魔主的魂,他是最初一代的邪魔,后来是这里,也就是苍冥界的魔主。
邪魔天性嗜杀,本质里没有善良一词,有的是无尽的掠夺和侵占。
苍冥界?这名字与苍蓝界这么像?难道是有什么关系?
桑愿突然想到,这些跟神树需要跟他查探的东西有关吗?
若有关系,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好不容易知道现在戚宁安异常的原因,还在考虑用什么办法打消他捅苍蓝界天道的念头。
你在想什么?见他迟迟不说话,戚宁安忍不住问道。
桑愿却突然看着他,斟酌着开口:这里没有天道法则,应该就是邪魔产生的原因吧。
所以,为了苍蓝界的苍生,哪怕是为了玄天门,你捅天道的计划能不能放弃?
哪知,戚宁安摇头,说道:并不是,我从刑魔的记忆中看到,最初的邪魔是有人在域外空间圈养的,后来域外空间不知为何破了,这些邪魔就穿过空间界限逃到各处。
邪魔由邪气和魔气侵入生灵,把他们神志吞噬后取而代之而成,换言之,这些邪魔曾经都是其他生灵,只不过现在没了作为原先生灵的灵智,只留下邪魔本性的杀戮。
吞噬完苍冥界的生灵之后,这些邪魔就互相吞噬,宛如养蛊一般,最强大的成了魔主,次一点的便是魔将,而其他没有神智的邪魔就供他们驱使。
戚宁安把从刑魔记忆中得到的信息一一跟他说了,清冷的嗓音抚平了桑愿心里的一些烦躁。
桑愿:我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了的。
只是对于有人圈养邪魔这事他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可能:邪魔乃天地不容之物,圈养之人定会受到天罚,若是这样,他做此事的目的何为?
戚宁安没有直接反驳他,淡淡道:若是,做这些时能获得的利益远远胜于受到的天罚呢。
桑愿一愣,想起了这个可能,喃喃道:可是这要用无数的生灵作为代价啊。
戚宁安知道他对万物有一种怜惜,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天地间,最不缺的是为利益所驱使的生灵。
别想太多。他站在桑愿面前,遮挡了他落在枯枝上的视线,若你想知道更多,我们可以去找其他有神智的邪魔。刑魔虽被搜魂,但仍有一部分记忆受到禁制保护,当时时间不够,只来得及搜出我想要的记忆,若他不知的,还剩余三位魔将活着。
你把他杀了?桑愿惊讶道。
没有。戚宁安没有隐瞒他,嘴角微抿,重伤,留着给你出气。
桑愿知道多想无益,虽然先前对刑魔施了报复,可想起在血池边的日夜,仍然想踩他几脚。
带我去。他忍不住瞪了戚宁安一眼,吩咐得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