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走呀!新安仓开仓了,去晚上可就连粥都喝不到!”
一个身穿黑色皂服的衙役在路边大声得呼喝,他只希望这些难民早些走出他们的县境,好让他有片刻的休息。
衙役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如今唯一能够吸引这些难民的事情就是吃饭。
一路从开封走到惠济仓,很多人只稍稍填了填肚,又不得不上路赶往新安仓,这一走便是两天,如果真得去晚了,只怕又要和前头一样,连粥都吃不到。
队伍稍稍加快了一些进程,这令那个衙役感到兴奋,与他的同仁们分头吆喝,去鼓励后面还慢慢腾腾的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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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尸车在一匹老马的拉动下,从许七的驴车旁经过,停在了前面不远处的路边。
那里的一棵杨树下,坐着一个人,半天也没有动一下,估摸着也已经死了。
当驴车慢慢经过的时候,许七听到了收尸的老头一声轻叹:
“唉!可惜了这一付好皮囊!”
许七不由得向那个坐在树下的尸体看去。
这是一个体型十分魁伟的男,虽然紧闭着眼睛,风霜满面,却如何也遮不住那张英俊的脸。
他的五官十分端正,轮廓分明,那浓眉弯弯地生在眉骨之上,犹如漆刷般得黑;眼睛虽然深闭,但那微陷的眼窝令人一见就知道这是一个果决的家伙。
他的鼻梁高挺着,嘴唇厚实,冷不丁看去,就好像是有人雕刻出来似的,几乎没有一点的瑕疵。
便是唇上与下巴之间隐隐伏现的络腮胡,也是那般散发着阳刚之美。
他的年龄大约在二十三四岁的样,古铜色的皮肤显露着与所有难民格格不入的健康。
这的确是一个令所有女一见,便为之倾心的美男。
在许七的记忆里,如果有谁能够和这个男人相貌相比的话,也许就是那个人面兽心的尉迟家的七公了。
康王尉迟义,可是京城四大美男之首。
“的确是可惜了!”
许七也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来,这样一个漂亮的男人,竟然与很多的难民一样,最终倒毙在了路边。
运尸老头走到男的身边,不由分,抱起他来便扔到了运尸车上。
他要节省时间,按照埋一具尸体得三文钱的报酬,去向官府报备,然后清点尸体,再拉到荒郊野外挖坑深埋。
许七看着那具壮硕的尸体在丢到运尸车上的时候,忽然觉得他的眉头微微触动了一下,好像是发出了一丝微弱的申吟。
那具尸体和那些死在路边的难民们的尸体放在一起,是如此得格格不入,令人都要想入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