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儿三岁的煜已经懂事了,正老实地坐在许八郎的身边。
像所有难民的孩一样,煜脱得光光的,连件衣服也没有穿,也幸亏如此,才两天的功夫,他就被晒得如同个泥球一样黑。
哒!哒!哒!……
这是十个披着绿袍的骑兵。
他们走得并不快,骑在马上往成群结队的难民队伍里不停地搜索着。
每当看见有抱着孩的妇女,必定会上前去盘问,许七甚至能够听到后面某个母亲的尖叫声:“还我儿!”
许七心头一阵猛跳,不由得回头顺声看去。
只见到一名身材高大的校尉正从一名身穿破衣的妇人手里抢过她怀里的孩。
那孩也和洛一般大,吓得哇哇大哭着。
妇女也跟着扑向那个校尉,一边嘶叫着,一边哭喊,仿佛这个校尉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要将她的儿抢走一般。
“祁东!”
只看背影,许七便一下认出了这个校尉来。
他正是尉迟义手下的一员战将,出征之前,尉迟义曾将自己手下最为得力的十员大将叫到自己的私宅进行宴请,祁东就是其中之一。
祁东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为了寻找许七和她的两个孩,那两个孩,也是尉迟义的儿。
“怎么办?怎么办?”
许七已然惊恐成了一团,刚才过来盘查的那两队人没有人认得她,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了。
祁东将手里的婴儿终于还给了妇人,妇人抱着儿痛哭流涕,仿佛是失而复得一样得心爱。
许七知道祁东在查看婴儿的什么。
洛的屁股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迹,摸上去与周围的皮肤并没有二致。
但是那个胎迹的形状却有些特殊,像是一个四指并拢,拇指张开的手印。
宫里的天官这是佛手印,这个孩将来肯定是大富大贵。
至于富贵到什么程度,天官却闭了嘴,只了三个字:“不可!”
尉迟义为了显摆自己儿的特殊,曾当着战将面,把洛的屁股露给大家看,大家都啧啧称奇。
那个时候,洛还没有百天,为此许七曾心痛地数落了尉迟义半天。
祁东穿过人群,重新回到外侧,骑上马带着人继续向前搜索。
许七把头低下来,让乱糟糟的头发遮住自己几乎是整张的脸。
她此时的模样就是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是腌臜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