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南面金崎的大军还没有退却,一直守在磁州与相州之间,堵住他们南下的去路。
而且,金崎还是如先前那般,守住营盘,并不轻易交战。
这就好像是身边随时潜伏着一头猛兽一般,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吊以轻心。
此时,栾山有主人的身份,坐在工邯郸太守府的府厅之中,他的身边自然是他最为信任的兄弟黄三郎,而许云起和颜毅分别坐在了下首的客座上,传阅着探马传过来的情报。
许云起是最后一个看完的,她把纸报交还给了黄三郎,黄三郎又拿回来,放到了栾山身上的桌子上。
“两位有什么高见?”栾山问着颜毅和许云起,许云起知道,他的问话,实际上是在考验颜毅,而她只不过是顺带着一问罢了。
颜毅想了一下,却反问着栾山:“栾帅,你怎么想呢?”
栾山并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睛看向黄三郎。
黄三郎开口道:“尉迟义将大名城的楚军,主要是分成了三股,一支紧追着齐增往燕京的方向去了;一支扫荡他们的右翼,沿卫河攻夺冀州、景州和沧州等州城;最后一支沿着山前大道,攻夺赵州、定州和保州。只在大名城留下两支大约六千人守城!所以,如今看来,尉迟义的目的十分明确,他是想要先定北地,将契丹赶出河北,彻底地将失去的土地夺回来,然后再来对付我们!”
颜毅与许云起一齐点着头,这是显而易见的,不用黄三郎解释,他们也已然看了出来。
听着黄三郎讲完,栾山又补充道:“尉迟义很有大局观,他如此行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许云起和颜毅互相之间看了看,两个人心里明白,栾山所谓的意料之中,其实是意料之外。他之所以要这么说,完会是想要在颜毅的面前,装装蒜罢了。
颜毅笑了一下,道:“若是栾帅还在壶关观望,没有出兵,我相信尉迟义绝对不会这么排兵,他一定会首先带兵西来,将我包围。”
栾山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不错,尉迟义是因为咱们两人合兵一处,他认为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战胜咱们,所以只能忍痛丢下邯郸不管,先行收复失土。”
听着两个人的话,许云起也清晰了起来,她接口道:“或许,尉迟义还有另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栾山问。
许云起道:“也许,他希望你们两个人先打起来,不欢而散,然后他就可以分而击之!”
听了许云起的话,颜毅和栾山都面面相觑,虽然许云起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是仔细想来,还真得这样一种意味。
“呵呵,我们又不是不明事理,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可能会中了他的奸记呢?”颜毅当先有意地的道。说完,还看了看栾山。
栾山点点头,道:“是呀,这种如意算盘,尉迟义是打错了!”
“但愿我是多虑了!”许云起道:“如今你们两个人必须要团结一致,以二十万大军,对阵尉迟义和金崎的二十万大军,也才堪堪匹敌,若是内部之间闹起了矛盾来,正好让尉迟义看笑话,不战自败了!”
“夫人放心,我会听凭栾帅的调遣,绝不会与栾帅不和的!”颜毅虽然是说与许云起听,但是栾山也听得出来,他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当下,栾山也道:“我与颜兄如何也是自小就认识的老朋友,也不会为难颜兄的!”
“既然你们两个人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都这么说,我便放心了!”许云起道。
颜毅又道:“尉迟义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想要拖垮我们,毕竟楚军的补给方便,而我们的补给,却要从壶关运过来,山路难行,运输不便,久而久之,国力也会疲惫,不败亦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