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地上站起来,还是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对于金崎来说,没有完成尉迟义所交给的任务,当真得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又能够想到颜毅竟然会杀一个回马枪呢?
“义哥,我们兄弟没有能够完成任务,至令义哥的策谋功亏一篑。”金崎十分惭愧地道。
尉迟义没有理会,命令着手下的人替他们松了绑,重新给他们穿上了衣服,过后,才悠悠地道:“这也不怪你们,是我低估了颜毅的能力,没有想到他还会回身来。要说的话,这天下间能够打得过颜毅的人,并不多,便是我,若是单打独斗的话,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你们两个被他突入营中来,措手不及呢?”
金崎与董明面面相觑,听到尉迟义这么一说,刚刚还十分自责的心情,马上轻松了许多。
“元帅,想那栾山带着残兵败将,其中又多是伤员,应该走得不快,若是我们轻骑去追的话,或许还能够追上他们!”在尉迟义的身边,孙伟适时的向他提议道。
尉迟义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这两边耸立的高山悬崖,道:“若是只有栾山,我们追去或许会有收获,但是既然颜毅已经回来了,那么,他定然会在山谷中进行埋伏,只要我们追兵过去,其结果也便可想而知了。”
孙伟怔了怔,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想到尉迟义和颜毅都是聪明人,元帅分析的肯定不错。
“算了,这一次也算是不错了,能够将栾山击溃,也算是报了泽州的一箭之仇!”尉迟义安慰着金崎,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金崎还是有些心有不甘。
“是呀!”孙伟道:“栾山趁火打劫,搜刮了我们那么多的铁坯和粮食;还有那个颜毅,北地因他而起,他却捞得我们几万的人马退往壶关,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倒霉的还是我们大楚,死伤了那么多的人不说,还丢了那么多的土地和物资,让谁看在心里,都不舒服!”
尉迟义点了点头,却又悠悠地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放心吧,老天爷不会让那些跳梁小丑舒服下来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尉迟义说着,忽然心头一震,他的这番话明意是说的是栾山与颜毅,又何尝不是说着自己呢?颜毅举兵,那是因为蒙受着天大的冤屈,而这个始作蛹者,正是他们的尉迟家族。
只是,尉迟家族的男人和女人,也都得到了报应,大哥尉迟良与大姐尉迟温情偷,那是不伦之恋,被宣德皇帝临死之前暗算赐死;二哥尉迟恭,身为宰相,如今朝中很多的官吏都是他的门下,正是因为权倾朝野,才乐极生悲,被颜毅所杀;二姐尉迟让嫁与颜毅的大哥,却不守妇道,被颜毅的大哥所杀,是制造尉迟家与颜家矛盾的起因。
尉迟世家五子四女,如今已然去了二子和二女,还剩下三子二女,倒是最该死的三哥尉迟俭,却活得好好的,不见福报。
“元帅,如今邯郸这边已然平定,故土收复,我们下一步要往何处?”孙伟打断了尉迟义的沉思,经不住地问着他。
尉迟义这才回过了味来,道:“栾山也好,颜毅也好,此时已然都不足为虑了。如今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正好可以北上燕京,一路收复赵州、定州、保州、易州、蔚州和涿州,看看契丹人的反应如何?若是契丹人反应不及,那么就趁势夺取燕京;若是契丹人倾国之兵迅速地过来救援燕京,那么便让他们劳民伤财,与他们过过招,对峙一番!耗耗他们的国力和财力。”
“元帅大瞻远瞩,真令我等望洋兴叹!”孙伟适时的拍着尉迟义的马屁。
当然,尉迟义自己知道,他之所以要这样往燕京用兵,也实在是出于无奈,若是北地真得平定了,那么他的这个北地元帅之职,会不会又成为顺昌皇帝的眼中之刺呢?
虽然顺昌皇帝答应不会再夺他的兵权,但是帝王无常,今天刚刚说过的话,也许明天就不算数了,你还不敢乱说什么。
只有北方一直在打仗,那么顺昌皇帝也便不会没事的时候,想要夺他的兵权了。所以,就算是没有了战事,尉迟义也要制造出一些战事来。
当然,他的这些想法是出自他的自私,肯定是不能与外人提及的。
“金崎!”尉迟义命令着。
“末将在!”金崎连忙应声。
“你还是带着本部十万兵马回转河内,以防万一!”尉迟义告诉着他:“如今颜毅手里也有近十万的大军,肯定是随着许七去了太平寨,那里离着怀州和孟州都很近,若是颜毅有野心的话,一定会攻下河内,以作为自己的根据地,那样的话,还真得有可能被他发展起来了。”
“诺!”金崎应着,同时打着保证:“我一定会守住河内,不令其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