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眼泪从子煜的眼睛里汩汩流出,那种委屈就仿佛是在外面受了百倍的欺负,却又无处渲泄一样。
“他怎么哭了?”许八郎看着子煜有些奇怪。
“小孩子总是无缘无故的哭。”欧阳秋山回答着,拉着子煜的手,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小乞丐,许八郎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怜惜,他觉得这个孩子肯定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等一下!”许八郎喊了一声。
欧阳秋山怔了怔,心下里有些担心,他生怕许八郎这是认出了子煜来,毕竟他是子煜的舅舅,不同与尉迟俭,若是他便抱着子煜飞速地逃离,想来许八郎也是追不上的,但是肯定会让子煜对他充满了厌恶,把他也当成坏人。
他只得转回了身来。
许八郎从身上取出了一锭银子来,递到了欧阳秋山的手里,道:“这里有点儿银子,给孩子买点儿吃的,眼见着要入冬了,再给他制办些棉衣,别冻着了。”
“谢谢!谢谢!”欧阳秋山接过了银子,抱起了子煜快步地离去。
而此时,子煜的泪水更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默默地流淌着,他没有出声,是因为小小的年纪,已然承受着了平常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欧阳秋山曾经告诫过他,男孩子是不许哭的,如果他要哭的话,就算是他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宝,他也会把他扔到野地里喂狼。
往往,大人一句吓唬孩子的话,却能够令孩子记住一生。
眼见着前面的两个乞丐已然消失了踪影,许八郎忽然觉得有些心痛,自己的心好像是被谁紧紧地拉扯了一下似的。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就想起了子煜来,不错,那个孩子的眼神,跟子煜是那般得相似,只是子煜的脸要比这个孩子圆润,身体也比这个孩子厚实。这个孩子相比子煜而言,脸太长了,而且身子也太瘦弱了。
“哎!”许八郎轻轻地叹息一声,他知道子煜是被颜毅的师傅欧阳秋山带走了,只是人海茫茫,便是连颜毅自己都不知道欧阳秋山在哪里,他们又上哪里去找呢?
“也许是太想子煜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吧!”许八郎自己安慰着自己。
杨炼茶寮中喊着:“老板,走了!”
他们商队行进的时候,大家都统一地叫他作“老板”,而非是寨主,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的叫法。
“好!”他答应了一声,又看了看那两个乞丐消失的方向,走回了自己的队伍中。
再下面去,就可以进入到开封城了,那正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城市依旧,不过,还有谁会记得他许八郎的名字呢?
其实,许云起给他起了一个也算是不错的名字,叫作许云勇,说白了就是风起云涌谐音,但是,在大家的面前,他还是习惯地被别人称他作许八郎。
这一次出得寨来,也是太平寨筹备以久的,入冬后马上就会过年,所以许云起想要在过年前再跑一趟商路,这一回因为有与大楚国的通商协定,所以她把目标定在了京城开封。
原本,许云起想要自己带着商队前往,但是毕竟还要带着子洛,再加上开封也是她的伤心地,许八郎还生怕会被尉迟家的人算计,所以自告奋勇地领队前来。
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太平寨虽然与大楚国签订了一个和平条约,但是大楚毕竟是大楚,他们就好像别的诸侯国一样,如何也要在过年前往那里朝拜一下,也算是朝贡了。
只有朝贡过之后,再往大楚国的其他地方去作生意,也算是投了一张名片。
所以,这一次太平寨往开封来的商队比较庞大,比前几次他们往晋阳、燕京去的规模加起来还要大了不少。但是真得要与别的诸侯国相比,也只能算是一个很小的商队了,比如高丽的商队乘船过来的时候,最少出是几百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