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彪却摇着头,道:“咱们的事以后再说,如今子煜回归,可是我们太平寨的大喜事,怎么能够迟缓,我们要马上赶回去,让夫人和寨主高兴高兴!”
金崎还想要挽留,但是张玉彪主意已定,子洛牵着子煜的手来见张玉彪,只是不等张玉彪开口,子煜便道:“我见过你!”
张玉彪一怔,马上想起,自己当初逃离刘大头军营的时候,就是被子煜和欧阳秋山所搭救的。
“呵呵,我是你舅舅的三弟,你叫我三叔就行了!”
“三叔!”子煜叫了一声。
张玉彪欢喜地拉住了子煜的手,转身对着金崎道:“金大哥,我们去了,刚才咱们讨论的事情,回头再说!”
金崎只得点头。
张玉彪带着子煜刚刚一走,金崎马上便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北地,向尉迟义报信去了。
在张玉彪的带领之下,子煜与子洛共骑着一匹马,从孟州赶回太平寨,为了让寨子里的人早些知道消息,他特意命令张家大郎骑马先行,往寨子里去报信。
所以,当他们到达太平寨寨门之时,便看到许云起和许八郎,带着太平寨的老少迎接出来,这些人,大部分是子煜儿时的玩伴,或许是看着他成长的妇孺及长辈。
张玉彪在前面引路,跳下马来,许云起看向与他同来的身后的人,一眼便看到了与子洛下得马来,还手牵着手的子煜。
此时,子煜虽然还穿着一身的破衣,头发也依然乱糟糟地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束在脑后,但是,他的脸却洗得干净了,这是刚才,子洛带着他往太平河边洗的脸,子洛说,如果他还这么脏,娘亲是认不出来的。
显然,子煜对于自己的模样并不在意,要不是子洛那么说,他才懒得下马去洗脸呢!
洗过脸之后的子煜,露出了一张英俊无比的面容,虽然他的肤色因为栉风沐雨的原因,呈现着一种酱油般的颜色,但是却闪着年青人特有的油彩,在阳光之下,发着亮光,神采奕奕。
他的面容冷不丁看去,与尉迟义少年时几乎无二。脸型端正,比尉迟义的脸还要棱角分明;额前饱满,浓眉大眼,鼻梁挺直,红唇不厚也不薄,恰到好处;他的下巴微尖,向外微微翘着,干净得犹如剥了皮的熟鸡蛋一般,而且十分得光滑,没有长出一丝一毫的胡子来。这说明他的年纪也不是太大。
他的眼睛十分得精亮,仿佛秋夜星空中的北极星一般耀眼,忽眨之中,透着无限的机灵。
“子煜!”许云起一眼便认出了他来,已然忘记了自己应该保持的端庄,三步并成两步,踉踉跄跄地奔将过去,浑不在意脚下的衣裾会成为她大步流星的制肘,会绊住她的腿。
子洛在子煜的身边不停地说笑着,想要引起自己哥哥的兴趣,但是此时的子煜,也好似归心似箭一般,从远处看到巍峨的太平寨寨门时开始,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他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目力也要比别人远了不少,其实早就看到了许云起的身影,正在与脑中的记忆不停地作着对比。
见到许云起突然向他狂奔而来,而且一脸得泪水喊着他的名字之时,他再也忍之不住,一把甩开了子洛的手,急急奔了过去。
当两个人跑到一起之时,四目相对,互相打量着,泪水在许云起的脸上奔流着,忽然张开了双臂,一把将子煜抱在了怀里,一声狂呼:“儿呀!我苦命的儿呀!……”便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完全不在意子煜浑身的腌臜,会染脏自己的衣物,只剩下了嚎啕大哭,与市井村妇几无二致!
子煜也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忽然跪倒在地,抱着许云起的大腿,也颤声叫着:“娘!娘呀!儿好想你呀!……”也是话音至此,便哽咽难言,也只剩下了痛哭。
许云起跟着跪下地来,与子煜抱头痛哭着,再不顾身外其他的人,仿佛所有人都是摆设一般。
子洛也从后面跑过来,与娘亲和大哥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许八郎和众人在旁边看着,一个个也带着泪水。尤其是许八郎,想起这些年,姐姐每日沉浸在失子之痛中,那种痛苦,犹如失魂落魄一般,总是处在时时放不下又摸不到的煎熬里。
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许八郎还是安慰着这一对母子:“好了!好了!全家人总算团圆了,咱们还是回寨子里再说吧。”